消息傳回永寧侯府。
秦鸞正練輕功。
東園裡,立著幾個高高低低的小木墩子,每個差不多為幼童的腳掌大。
低的隻到腳踝,最高也就小兒腰身。
這是她病情好轉,慢慢康健起來時,永寧侯讓人立在這裡的。
秦鸞幼時不喜踩木樁,她更喜歡捶打木頭人。
長輩們對她“練功”的期望隻有強身健體,自不管她是揮拳還是站樁。
待秦鸞去山上後愈發隨心所欲,以至於她如今,偏科得厲害。
那日翻牆後,秦鸞下定決心苦練輕功,在向秦灃請教之後,閒著就來站樁、跳樁。
依秦灃的說法,如此練習,不止身體輕盈,下盤也極穩。
錢兒急急忙忙來報信,把趙啟在安國公府外的狀況說了一遍。
秦鸞一聽,身子一歪,險些崴了腳。
饒是她知道趙啟混不吝,也被對方這一番動作弄懵了。
該說,這是昏招裡的昏招。
還是說,趙啟配合得真真漂亮。
一路急行軍,一路打包抄,頃刻間,就把敵軍陣營給衝散了。
真乃神來一筆!
錢兒聽了,奇道:“依姑娘這麼說,二殿下竟然還是盟軍?不過,依奴婢之見,二殿下八成也是歪打正著,他那性子……”
先搖了搖頭,而後,錢兒又撇了撇嘴。
秦鸞直樂。
她知道錢兒想說的是“那性子看著就不聰明”。
兩人正說話,又有消息傳到。
萬妙來了。
秦鸞往前頭迎萬妙。
萬妙走得飛快,見了人,急切道:“我正為母親身體好轉而高興,忽然就聽說你出事了!”
秦鸞挽著她的手,道:“錯了,我哪有出事,我平平安安。”
這種當口,萬妙哪有心與秦鸞打嘴仗,隻嗔了她一眼:“我說安國公府那位呢!”
秦鸞笑盈盈的。
“你彆隻顧著笑!”萬妙急道,“她不要臉,你怎麼辦?婚事還作數麼?”
秦鸞不答,把萬妙推進屋裡,按在椅子上。
“你莫要擔憂,”秦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原就不想做什麼二皇子妃,這下正好,名正言順退了婚。”
萬妙“咦”了聲,雙手捧著秦鸞的臉頰,左右看了看,見她麵上沒有半分的失落、難受與惆悵,這才信了她的說辭。
“你沒事就好了。”想到自己的風風火火,萬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關心則亂,”秦鸞道,“再說,我也沒有與你說過,我不想嫁二皇子。”
彼時年幼,秦鸞隻懂生病難受,上山新奇,對婚事根本沒有想法。
前些年,她有一個概念了,已是板上釘釘。
皇家婚約在身,她等著履約就是,無需想那麼多。
如此心境下,秦鸞當然也不會與好友說女兒家心事。
不是怕羞,而是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