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約記得,那鋪子中秋就想出手了,”林繁睨了方天一眼,“還是你買綠豆糕時聽說,回來和偃月提了。”
方天認真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林繁道:“買了記在喬管家名下。”
“鄉君那兒的喬管家?”方天問。
“對,”林繁道,“就說是給姑母的生辰禮。”
這下,方天徹底明白了:“您真周到!”
下月中就是鄉君生辰了,還是他們爺記得牢!
“多少銀子都行,”自與秦鸞說了後,林繁前後都考慮了不少,“你娘那兒,不是從老家來了兩親戚投靠嗎?讓他們去管鋪子,也是個營生。”
方天聞言,感動得一塌糊塗。
他們爺不僅周到,還這麼心細!
不止記著鄉君,連他這個底下人的事兒都很關心。
那兩位親戚,按輩分來,方天得喚舅公、舅婆,實際上才四十出頭。
兩人沒有兒子,女兒遠嫁,在老家住得沒有意思了,就想出來多見識見識。
方天前回與林繁提了一嘴,說他們踏實能乾、能寫會說,想給那兩位尋個差事。
你看,心細的國公爺不就記在心裡,給安排好了嗎?
“您放心,”方天歡喜得想行個大禮,“明兒就辦妥,讓他們跟老東家學一學,小的把官府裡的手續都辦了。”
林繁腳步一頓,道:“衙門那兒使個眼生的去。”
方天不解。
國公爺是不想讓衙門知道鋪子是他買下送出去的?
喬管家在京中與其他地方打理了十幾家鋪麵,也無外人知道他其實是鄉君麾下的。
這就是把自家撇乾淨的意思。
一家筆墨鋪子罷了,又不是錢莊、典當行……
方天便道:“若是眼生的,衙門按規矩辦事,手續得走十天半個月,您這不是著急嘛!”
“多塞些銀子就是了。”林繁道。
方天摸了摸腦袋,應下了。
待回到定國公府,方天向林繁請示了,趕緊把劉杉兩口子叫來。
劉杉夫妻略有些拘謹,鄭重謝過林繁提攜。
“在老家時給書鋪抄過書,”劉杉道,“對筆墨略有些知曉,也能看懂賬冊,一定好好打理鋪子。”
林繁看人眼光好,一瞧就知這兩人能做事。
“先了解那鋪子,照著原先的生意來,等順手之後,再試著做些調整,不用急著賺多少,”林繁迅速做著安排,“外頭問起,你們兩位就是東家,再有查得細的,就推給喬管事,過兩日讓方天尋個人、帶你們去見過喬管事。無論如何,不說鋪子與我的關係。”
劉杉雖有疑惑,也知不該問的不問,隻點頭就好。
“還有一樁,”林繁道,“若永寧侯府的大姑娘讓你遞口信給我,你就告訴方天。”
劉杉思路轉得也快:“悄悄告訴方天,定不打眼。”
不止遞消息得悄悄來,他們夫妻以後就住在鋪子裡了,與方天母親也要能不走動就不走動。
林繁滿意極了。
方天送劉杉夫妻離開。
快到門房時,劉杉抓緊機會問:“永寧侯大姑娘是個什麼模樣?我不認得。”
“好認得很!”方天道,“她修道的,年方十五,道姑裝扮。”
劉杉記住了。
方天送完了人往回走。
走到林繁書房外,他倏地,頓住了腳步。
好像,有什麼,沒有想周全?
就似他們爺說的,點是點,還沒連成線。
晃了晃腦袋,方天想,剛那麵湯,真是喝急了,衝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