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嗬得笑了,笑容裡滿是譏諷:“要是成了,你還能站在這兒?”
這句話,在顏述耳朵裡,成了定心丸。
是了。
林繁沒有打算把他怎麼樣。
就是嚇唬他而已。
顏述頓時,又嘚瑟起來:“今日二殿下大喜,是個好日子,彆拿這點兒小打小鬨去煩太後娘娘。
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若沒有相好的,改天我若得幾匹瘦馬,先送你過過眼?”
林繁不置可否,隻淡淡地,掃了顏述一眼。
隻一眼,顏述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的個子沒有林繁高,那雙眼睛,居高臨下看他。
他看不出其中情緒,不喜也好、鄙夷也罷,顏述一點都沒有看出來,他隻是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
一隻獵鷹,在看將死的獵物。
顏述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二殿下罵林繁是皇上養的狼,其實也沒有錯。
狼也好,鷹也罷,都是吃肉的。
剛剛的嘚瑟都沒了影,顏述隻能虛張聲勢:“不送就不送。”
林繁道:“走吧。”
顏述一聽,當即想跑。
“走哪兒呢?”林繁一伸手就把顏述拽了回來,“到西宮門,走這邊。”
顏述反手去掙自己的衣領,急得大喊:“你還真把我送慈寧宮?林繁,何必呢?我是皇親,彆說沒有成事,就是真成了,也得走八議。”
“我隻管抓人,八議是皇上的事,你跟皇上說去,”林繁見顏述還在掙紮,又道,“你要不怕五花大綁進慈寧宮丟人,我現在就把你捆了。”
顏述消停了。
林繁把顏述直接拎到了慈寧宮,一五一十地與皇太後說了經過,行禮告退。
回到赤衣衛衙門,馮靖上來稟道:“那位姑娘緩過來了,沒有大礙,看樣子是不願意告。”
林繁對此並不意外。
普通百姓與皇親國戚,又是如此不堪之事,姑娘家處境艱難。
世道如此。
“折子,”林繁想了想,道,“我來寫吧。”
正如他與顏述說的,他在做分內之事,後頭怎麼處理,得看皇上與皇太後。
馮靖摸了摸鼻尖,有點兒沒勁兒,又有些習以為常。
他們赤衣衛,做的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做了,也不一定有效。
真不如哪一天,得個機會,去戰場上效力,殺幾個敵人是幾個!
見林繁往裡走,馮靖跟了上去,順口問:“指揮使,剛那小子那麼挑釁,你真不生氣?”
林繁腳步不停,道:“你第一天當差?這麼低級的挑釁,還能上當?”
馮靖趕緊搖了搖頭。
他當差有一年了,這些基本的東西,指揮使教過他們。
不要理會對方的挑釁。
那時那地,中心就是顏述犯事,不是其他。
一旦被對方激起了火氣,圍繞著“新郎官不新郎官”、“相好不相好”的,就等於被顏述牽住了鼻子,引向了一場毫無用處的爭執之中。
這屬於辦案時的最低級、最不應該的錯誤。
現在,不在辦案中。
人嘛,總有點好奇心。
馮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那您到底有沒有相好的?”
------題外話------
感謝書友初至人未識、安欣、書友20220108093239366、慕蔚成禮、阿特蘭大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