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他有收複失地的心,失敗了幾次、尤其是林宣病故之後,朝廷把精力更多地放在了內政上。
外敵來犯則積極應對,但一旦敵退,就再沒有往外推過一步。
與之相對的,是內政的繁榮向上。
尤其是京畿一帶,百姓安定。
西涼、南蜀等地,亦有不少百姓來投大周,盼著能迎來新生活。
能做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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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政績的皇上,完全可以當得起“聖明”兩字。
這一點,無論是林繁,還是朝中其他大臣,都是認同的。
“有人說,皇上是被鄧國師蒙蔽了,人無完人,再聖明的君王也會被小人讒言迷惑,”林繁頓了頓,原想斟酌一下用詞,想到麵前的人是知道他出生秘密的秦鸞,便直接說了,“我覺得不是,我始終覺得,皇上很清楚鄧國師在朝中做了些什麼,他不止不管,還冷眼看著。”
秦鸞抿住了唇。
林繁的這個說法,讓她想起了一個人——忠義伯。
忠義伯夫人在府裡說一不二,縱容身邊嬤嬤,讓萬姨夫夾在母親與妻女之間萬分為難、讓阿妙對祖母心生懼意。
這些舉動,忠義伯不是不知道,他很清楚。
同時,他默許,他放任。
可這種放任是因為他懼內嗎?
不是的。
因為伯夫人壓在晚輩身上的是“孝”字,而忠義伯是“孝”的受益者。
有伯夫人在前麵大刀闊斧,忠義伯隻要靜靜看著就能坐享其成,又怎麼會管伯夫人是不是太強勢、仆婦是不是太放肆?
忠義伯也想要孫子,他也有伯夫人一樣的目標。
伯夫人勝了,就是他勝了。
他怎麼會駁伯夫人的麵子呢?
唯一讓忠義伯措手不及的是,伯夫人用了毒藥、還被秦鸞抓了個正著。
一旦被林繁捅到禦前,忠義伯自身利益就會受損,所以他毫不猶豫和伯夫人割席。
不是他明辨是非、大義滅親,至始至終,他都是自私且自利。
那麼,皇上呢?
“國公爺是指,”秦鸞深深看了林繁一眼,也說得很直接,“鄧國師提拔的是皇上想提拔的人,鄧國師打壓的是皇上想打壓的人,鄧國師維護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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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益,他揣度皇上心意做事,所以皇上縱容他。”
林繁眉宇蹙了蹙。
即便被秦鸞這麼盯著看,他此時此刻都沒有一絲旖旎之感。
這個話題,確實太沉了。
正事當前,完全顧不上那些兒女之心。
秦鸞的用詞比他之前更一針見血,也更讓做臣子的難以接受。
“我也就罷了,原和皇上就不可能是一條心,”林繁苦笑,“但這些話叫徐太傅他們那幾位老大人聽了,心都要滴血。”
比起皇上玩弄權術,那還是一時之間被小人蒙蔽,更讓老大人們舒服些。
又或者說,老大人們未必全然沒有察覺,不過是無可奈何下,挑了個自己能接受些的理由而已。
“自欺欺人,也是人之常情。”秦鸞道。
林繁又被她說笑了,無奈搖了搖頭。
人之常情,都要被秦鸞說成“貶義”了。
“若照此來推斷,”林繁道,“若想皇上不再寵信鄧國師,唯有兩人利益不一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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