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小心地靠近,還是冷淡地疏離,真情掩飾不了,明眼人一看就知。
“真好啊。”長公主歎道。
平安長大了,有了心儀之人,知道了自己的來路,也一定會選一條願意一直走下去的去路。
這就很好了。
另一廂,秦鸞與林繁到了永寧侯府東牆外頭。
從長公主府離開後,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話。
半夜清冷,大街上再是無人,也確實不適合說那麼多。
秦鸞沒有立刻翻身過牆。
看得出來,林繁心事重重。
情理之中的事兒,誰一晚上得知這麼多狀況,都會發懵的。
“國公爺。”秦鸞喚了聲。
本想簡單寬慰兩句,對上林繁沉沉的目光,秦鸞不由改了口。
她清楚他的心境起伏,也想幫他梳理,即便不能設身處地體會林繁的難處,但聽他說幾句嘮叨,還是可以的。
畢竟,如此不能宣揚的大事,沒有其他人能聽林繁說了。
“喝盞茶吧。”說完,不等林繁回答,秦鸞躍起,消失了牆後。
看著高高的院牆,林繁緊繃著的心神忽然一鬆,倏地笑出了聲。
他記得,上次來給秦鸞送禮,她也是這麼說的。
那會,顯然是對他的突然出現毫無準備,秦鸞看似鎮定,實則無措,語氣之中滿是遲疑,林繁都不敢確定秦鸞是真要請他吃茶,還是客套話。
現在,他能確定,秦鸞是真心相請。
他們熟悉了很多。
雖然秦鸞待他,與他的私心不同,但林繁還是打心眼裡喜悅。
觀察了左右,林繁輕輕躍起。
牆內,秦鸞正等著他。
東園裡,隻淡淡燈光,錢兒先一步回來了,見定國公跟著自家姑娘來,她二話不說,準備茶水。
秦鸞請林繁坐下。
熱水滾開,注入茶葉裡,香氣沁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秦鸞看了眼桌上的木槍,把一盞茶推給林繁,“先帝、先太子、先定國公,還有我祖父、長公主、鄉君,同一件事,他們考慮的方向大同,卻也有異。”
林繁頷首。
都說行大事者,要“求同存異”,才能有更多的力量能擰在一塊,大步往前。
這是對的,十分智慧。
隻是,在這件事情上,林繁不僅僅是扛著繩子的人,他還是繩子本身。
“你是他們的想法裡的一環。”秦鸞道。
也正是如此,才造成了林繁的為難。
是否辜負他們的期望,他自己的期望又是什麼。
他們都說讓林繁選,但林繁能夠拋開他們的想法,隻想自己的嗎?
分明很是複雜,林繁卻不由地,輕笑了聲。
有人能夠理解他,而這個人,又是他喜歡的姑娘。
哪怕難題在前,都讓人有無數的信心與勇氣。
林繁抿了一口茶,問:“那你呢?生來就是鳳凰命,你是怎麼想的?”
“不瞞國公爺說,”秦鸞答得很坦然,“在回京之前,我想得很簡單,認真修行,按照約定嫁給二殿下,他若登基,我也算完成了‘鳳凰命’,僅此而已。
直至退親後,我開始思考,我應該做什麼,又能夠做什麼?
師父讓我下山,救了蘭姨,退了親事,之後要走哪一條路,我該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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