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奸細安插進京城,簡直是在他的枕頭邊放了一把刀!
與外賊相比……
皇上看了眼林繁。
皇太後那日的回複,他已經收到了。
當時很生氣,現在顧不上了。
對奸細的憤怒與擔心,讓他暫時把與林繁的“內部矛盾”放到了腦後。
彆管林繁知道多少,林家、秦家又想怎麼樣,他現在,需要林繁替他把奸細抓個乾乾淨淨!
等了會兒,翁柯還沒到,外頭通傳,永寧侯先來了。
秦胤大步入內,與皇上行禮:“臣聽說,西涼在京中塞了奸細。”
皇上皺眉:“你消息倒是靈。”
“赤衣衛抓了那麼多人回來,還有好些米袋子,千步廊裡坐著的,隻要沒聾沒瞎,都聽說了,”秦胤道,“皇上,西涼人居心不良啊!
邊關上,他們小打小鬨,看著是難成氣候,但是,私下把手伸到了京城,肯定想搞事情。
做的還是糧食生意,萬一他賣毒米出去,豈不是壞了?”
聞言,皇上不由沉思。
林繁也在思考。
讓黃太師扔棋子出來,是他與老侯爺的計劃。
可扔出來的是哪顆,他們事先不知情。
不過,既然是故意扔出來作棄子,給林繁抓的,就絕對不會難查。
若是扔顆迷霧重重的棋子出來,光是抽絲剝繭,就要花費許多時間的,不符合黃太師磨煉年輕官員,敲打鄧國師,以外部敵情化解內部矛盾、給皇上與徐太傅搭一個台階的需求。
馬貴手下的夥計,衝動且好鬥,被黃太師挑中了。
今兒把米莊端了後,林繁沒有尋著機會與老侯爺商議。
老侯爺趕來,目的是火上澆油。
那麼……
“毒米……”林繁看向皇上,“老侯爺這麼一說,倒是……
那馬貴的鋪子,不止京城有,其他州府還有十幾家,有些在當地生意極好。
幾年買賣做下來,沒有人會懷疑他,一旦他用上毒米。
隻那平江樓,太師喜歡,京中不少勳貴子弟亦常去,聽說還有一些老大人,會讓下人去買。
毒粥入肚,倒下的是無數官員與他們的家眷。
其他與馬貴做生意的鋪子,他們的客人也得遭殃,從勳貴到百姓,誰都可能中毒。”
幾句話,讓皇上的麵色越來越難看。
永寧侯更是漲紅了老臉,拱手請命:“皇上,臣請帶兵,進攻西涼,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
皇上沒有回答,視線在秦胤與林繁之間轉了轉。
似有不尋常,又似很尋常。
畢竟,秦胤一直都是這麼個火爆脾氣。
“愛卿不要衝動,”皇上道,“即便要出兵,也不是剛抓著幾個奸細,審都沒有審,就出征了的。”
秦胤急著又要開口,翁柯到了。
他隻能退到一旁,背著手沉著臉,生悶氣。
翁柯也得了些消息,戰戰兢兢地跪下請罪:“臣確實認得馬貴,不算很熟,他要做生意,臣就給他介紹介紹,臣根本沒有想到,他、他會是個奸細!”
皇上罵道:“你翁柯閒得慌,讓介紹就介紹?你麵子廣,吃得開,你厲害?”
翁柯縮著脖子,痛哭流涕:“臣有罪,臣有罪!”
“有罪就自己滾牢裡去!”皇上氣道,“收了多少好處,你去牢裡自己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