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下來,這道士脫穎而出,越來越得他的信任,最後封了國師。
“因著娘娘提攜,貧道一直給她準備藥丸,”鄧國師說著說著,汗涔涔落下來,“除此之外,貧道與順妃娘娘並未其他往來,娘娘即便使人問及皇上的狀況,貧道也沒有透露過一個字……”
“行了,”皇上打斷了鄧國師的話,“滾出去。”
鄧國師渾身一僵。
這個當口,他也不能忤逆皇上,便退了出去。
等出了禦書房,站在廊下,他才趕緊整了整儀容。
皇上坐了會兒,茶涼了都沒有用一口。
之後兩日,朝堂上為了奸細之事紛紛諫言,好不熱鬨,後宮裡,卻平靜極了。
淑妃深入簡出,柳昭容不敢找淑妃麻煩,順妃那日自罪一番後,惶惶難安,閉門謝客。
如此平靜下,沒有任何一人覺得心安。
隻覺得,氣悶極了,像是雷鳴前的午後,喘不過來,隻等著那不知道何時要落下來的雷雨。
也就是這個時候,地牢裡的許道士醒了。
他被呼吸間那股難聞的腐朽味道給衝醒了。
又臭又汙濁,寒氣滲骨。
他泡了好久的熱水澡,才洗去的臭氣,逼出的寒氣,怎麼又會回到他身上?
再仔細一看,許道士發現,他不在房間裡,他回來了地牢。
為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
一聞身上的味,他直皺眉頭。
沒在這關上三四天,熏不成這德行!
那為何,他根本沒有這三四天裡的一丁點記憶?
這個認知,讓許道士驚恐極了。
這些日子無病無痛,他一直在琢磨,所謂的符水到底是真是假,如今想來,恐是真的!
若非成了沒有任何思想、行屍走肉一般的符人,他怎麼會缺失幾天的記憶?
那小丫頭的符水,來真的!
恐懼讓他大力拍打起了牢門。
林繁聽說許道士醒了,讓人把他提了出來。
“那符水的解藥呢?”許道士一見到林繁,大叫起來。
林繁:……
上下打量了許道士兩眼,林繁搖了搖頭。
讓符靈把許道士弄暈,一是不讓他開口,避免和馬貴對質,奸細同道,本就是編出來的,真對質了,肯定出一堆漏洞。
第二,也是給許道士壓力。
莫名失去幾天記憶,許道士會有一些猜測,林繁隻要再嚇唬嚇唬,應該能有成效。
沒想到,林繁還沒開口嚇,許道士自己把自己嚇得不清。
許道士將林繁的搖頭,看作拒絕交出解藥,他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早與你說過,符水進了你的肚子,能讓你聽話,國師救不了你,這不就又回來這兒了嗎?”林繁笑了笑,很是隨意,“這回是傻了,無知無覺,跟丟魂了一樣,下一次是什麼樣,不好說。”
許道士一個寒顫。
這次是符人,下一次,若是血偶,他還有命?
不,不對,符水若無解藥,本就沒命,區彆是死得痛不痛快。
一刀子下去,十八年後一條好漢,還是流乾了血,永世不得超生……
林繁觀察著他的神情,淡淡道:“一個傻子,對我也沒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