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情緒翻湧如大潮,表麵看著隻是那一道不甚壯闊的白線,需得要衝到堤壩上,才會瞬間濺起數人高的浪,聲勢浩蕩。
又緩了緩,黃逸總算把心中激蕩的情緒給壓下去。
“南蜀那兒,”他斟酌著用詞,“你認為祖父當真能指揮他們動作?”
“這就看你如何理解‘指揮’了,”林繁道,“還是說,你真以為我們抓了馬貴,就能讓西涼氣到出兵飛門關?”
黃逸一愣,又想了想林繁的話,道:“你是說,西涼出兵,另有緣故?”
“我不是黃太師,”林繁答道,“但我想,老太師應該還布置了什麼。”
黃逸嘖了聲。
林繁又道:“所以,我才找你說這事,若南蜀聯合西涼,戰局一時間恐扛不住。”
黃逸點了點頭:“我回去跟他說。”
夜深了。
黃逸匆匆回府。
進了太師府大門,他的腳步卻又放慢了下來。
確定祖父還在書房,黃逸定了定心神,走到外頭,敲了敲門。
“進來吧。”
黃逸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書案旁懸著的大周地圖。
“您在擔心戰況?”黃逸問。
黃太師摸著胡子,道:“要打仗了,兵力、糧草、軍需,各個環節,總得多考量。”
“念之要隨軍出征,我剛同他吃酒,與他踐行,”黃逸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他說,不止是退敵,最好是能一口氣打到西州城去,先定國公走前一直惦記著。”
黃太師道:“林宣極力主張打下西州城,當兒子的,肯定與父親想法一樣。”
“我聽著也熱血沸騰,”黃逸話鋒一轉,道,“我也想投軍,去打西涼。”
黃太師愣了下,手上沒防備,用力大了些。
胡子被扯,他痛得“嘶”了聲。
上上下下打量著幺孫,黃太師的眉頭皺了皺。
誠然,這臭小子時常異想天開,黃太師已經見怪不怪了,但這次,真的很怪。
倒不是說“投軍”多怪,而是所謂的“熱血沸騰”,黃太師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反而是,整個人悶悶的,懨懨的。
這哪裡沸騰了?
火力不足,滾不起來,燒乾了還差不多。
“老夫看著,你就是喝多了,被酒氣悶傻了,”黃太師哼道,“回屋裡去洗洗,睡一覺,睡醒了就知道事了。”
黃逸自然不肯退出去,道:“既然整個戰局都在祖父的掌握之中,您還怕我有去無回嗎?”
黃太師聞言一怔,沉沉看著黃逸,問:“你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話起了頭了,後頭的,倒也沒有那麼困難。
黃逸一股腦兒說完,問道:“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黃太師的拳頭,握緊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布局,原來都被林繁看在眼中。
不過,看穿就看穿吧。
林繁即便知道,也不會發難,畢竟,眼下狀況,林繁是受益的那個。
“你,”黃太師一開口,聲音發緊,他看了孫兒兩眼,清了清嗓子,“坐下來,老夫與你說說明白。”
二更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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