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在打下玉沙口後也放緩了腳步,似乎在等南蜀的助力。
不過,他們也沒有放鬆對玉沙口的布防,一旦大周想要出戰,可能會與前次一樣。
馮仲撒了很多斥候出去。
林繁主動要求去,出了探查,也想更多了解關外狀況。
“他說,以前學的、了解的,總不比親眼多看看,我就讓他去了……”馮仲說著,就發現永寧侯的精神不太集中,他不由暗暗歎氣。
老侯爺的身體,定是十分疲乏。
馮仲道:“您這一路來,不妨先休息休息?”
秦胤確實不怎麼舒服。
最初坐船,好歹寬敞,後半程換了馬車,那真是累死個人。
車廂就那麼大,連腿腳都伸不開,對一個每天練拳的老頭子來說,要命了。
恨不能下去,直接騎馬。
可惜不能。
一路忍到飛門關,真是到了極限了,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喚。
聞言,他點了點頭:“老骨頭真是不經顛簸,行吧,老夫先躺會兒。”
其他人陸續退出去,隻秦威留著,滿麵擔憂。
秦胤踢了靴,躺在榻子上,伸了伸腰腿,睨了眼兒子。
是了。
家裡其他人都知道了,就這個兒子,還被瞞在鼓裡。
秦胤倒是想和秦威說明白,但這軍中大帳不比家中,聲音壓得再低,也怕叫人聽去幾個字。
還是先不說了吧……
就是,怪對不住秦威的。
“咳咳,”永寧侯清了清嗓子,“老夫沒事,就是馬車累得慌。”
秦威看著老父親。
康健之人,坐這麼久的馬車,也會累,何況父親病中。
至於有事沒事,老父向來都是“沒事”。
永寧侯知道他聽不進去,又說:“家裡一切都好,有你母親在,你也不用擔心。”
秦威又點了點頭。
永寧侯指了下行囊,道:“阿鸞備了平安符,就在一木盒裡,你拿去。”
秦威依言,找到了木盒,打開一看,不由愣了下:“這麼多?”
厚厚一疊。
秦胤看著眼紅,瞞著兒子的愧疚被衝散了,哼道:“誰說都是給你的?你拿幾張就行了,剩下的給林小子。”
秦威的眉宇一皺。
定國公何德何能,拿走大頭?
老父親的心,這麼向著外人的?
臨啟程前,阿鸞給了他一些,還說了,之後再畫好,想法子捎來飛門關。
這是女兒的心意,秦威萬般珍惜著用。
現在,後續的捎來了。
阿鸞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畫的平安符,送到父親手中,隻有幾張而已嗎?
“您確定,”秦威斟酌了下用詞,“您確定您沒有說反?”
“舍不得啊?”永寧侯反問,嗬得一笑,說一不二,“舍不得也沒辦法。”
秦威見此,暗暗歎氣。
父親發話了,還能怎麼辦?
秦胤躺在榻子上,吹著胡子。
舍不得也得舍得。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