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會……”世子夫人不解極了。
董嬤嬤亦苦著臉:“晚些還要回宮去的,這樣子,怎麼能回……”
世子夫人無可奈何,隻能揪著心,先去回報婆母。
安國公夫人一聽,心突突直跳。
看了眼兩位入席了好友,她先穩住兒媳,與友人道:“殿下有些不適。”
這話,有些送客的意味在裡頭。
一位參將夫人起身,和善笑著道:“殿下身體要緊。”
“可是孕中不適?”另一位姓段,麵露關切,“不如讓我去看看?您還記得吧,我年輕時候就是醫女,尤其擅長照顧孕婦,當年在朗州駐地,我接生的姑娘、公子,都有十幾位。”
安國公夫人一愣。
她當然記得。
亂世裡,大夫不夠用,能隨軍的都去隨軍了,留在駐地裡的寥寥幾位,要照顧那麼多人。
許多女子站出來學醫,不說看顧多大的毛病,治些跌打損傷,也能緩解些許人手不足。
段氏是其中本事數一數二的,治風寒,也能刮骨。
因著是醫女,孕婦們都尋她幫忙,漸漸的,又跟著接生婆學了新本事。
此刻,段氏提出來,是一份好意。
安國公夫人明白,卻不敢應了她。
段氏見安國公夫人猶豫,沒有堅持,道:“不管怎麼樣,先去請太醫要緊,得太醫看了才安心。”
安國公夫人與世子夫人交換了個眼神,心中戚戚。
丟魂。
這事兒怎麼能傳出去?
去年來診斷過、知曉狀況的廖太醫去了飛門關,如今太醫院裡,誰能把住口風?
世子夫人難受極了,紅著眼睛道:“不如、不如還是去請……”
後半句話,她被婆母一瞪,全咽了下去。
她想請秦大姑娘。
婆母不願意。
並非信不過秦大姑娘的本事,而是,婆母沒有那個臉。
說來說去,是舒兒自己做事胡亂。
晉寧兒見母親傷心難過,不由追問道:“請誰?二妹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母親,您和祖母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安國公夫人沉下了臉。
兩位客人一看這狀況,委實不願意摻和這等家務事,紛紛告辭。
安國公夫人勉強打起精神送客。
世子夫人則把晉舒兒的狀況與晉寧兒夫婦說了一遍。
晉寧兒聽得目瞪口呆。
中邪?
丟了魂一樣?
衝撞了不乾不淨的東西?
這還不是頭一回!
她就說呢,去年好端端的家裡突然宴請那麼多客人,原來其中有這樣的故事。
也難怪,母親想再請秦大姑娘幫忙,祖母會不答應。
這得多厚的臉皮,才能去求人家?
可是,晉寧兒親自看到了晉舒兒的狀況後,她握住了拳頭。
得去求啊。
“您聽我說,”晉寧兒尋了安國公夫人,“中邪,尋太醫無用,唯有請道家人。
二妹不止是您的孫女,她是皇上的兒媳,她肚子裡懷著二殿下的孩子。
要麼現在進宮去,原原本本稟告皇上,那皇上會讓鄧國師來做法。
要麼就去永寧侯府,我不怕丟人,我去求秦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