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房裡,三司官員正在交換消息。
那位行人依舊不知所蹤,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黃太師睨了範太保。
範太保恍若未覺。
搜尋那混混李生,倒是得了些成效。
與李生一起失去蹤跡的混混,目前已知的,從昨日的六個,增加到了現在的十一個,至於還會不會再有新人出現,誰能料得準?
連三司都不得不感慨,被這麼多人圍住了馬車,秦家主仆還能突圍,功夫當真出色。
“最有可能交手的是在西四胡同,”甘侍郎道,“那裡原起過火,燒毀了整條胡同,後續也沒怎麼修,已經沒有人住了,白天很少有人經過,天黑後更是沒人,京裡還有鬨鬼的傳聞。”
黃太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聽著就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甘侍郎歎道:“偏下過雨,雨水一衝,什麼都不剩了。”
雨水衝走的不止是痕跡,還有有可能出現的目擊證詞。
那十一個混混、並一個徐公公,那麼多人,不管是活是死,離開總是浩浩蕩蕩,起碼得有車。
天黑前後一場雨,百姓都回家去了,半夜又一場,更不會有人夜裡睡不著瞎晃。
三司在那附近問了許多人,都沒有更多的收獲了。
黃太師聽完,心裡有數。
時間到了,官員們出朝房,上金鑾殿。
皇上邁進來時,黃太師偷偷看他神情,皇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從裡到外,就透著一股煩悶。
早朝上,各方紛紛啟奏。
說昨日調查結果,說底下州府事宜,亦有剛直的禦史,捧著笏板,直指皇上行事不妥。
一番義正言辭下,皇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偏那老禦史沒有停住嘴,出口成章,長篇大論,幾乎要成了一片檄文。
“拖下去!”皇上不想再聽,“給朕把他拖出去!”
老禦史脾氣大,二話不說,彎著腰,伸著脖子,就往邊上的柱子上撞。
黃太師離那柱子不遠,動作比腦子快,衝過去擋在柱前。
禦史一腦袋撞在老太師的肚子上,痛得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一時間,有人勸皇上,有人拉禦史,有人扶太師,金鑾殿裡鬨哄哄一片。
早朝,以如此不愉快為結束。
黃太師緩了好久,才回衙門裡。
太醫院使人來看他,也沒顧忌場合,與他好好揉了揉藥酒。
正吃痛時,昨兒催抄沒的郭內侍又來了。
黃太師無奈,讓他去赤衣衛衙門搬東西。
戴指揮使帶著人,把所有箱籠搬到了皇城的大庫房外。
皇上親自來了。
“打開。”他道。
一個個箱籠打開,皇上背在身後的手,攥得緊緊的。
很多東西,他當然不可能認識、記得,但有一些,他還有印象。
那是不久前,為了玉沙口大捷,而被皇太後催著賞的。
那些布匹緞子、玉石擺件,原是什麼樣,現在也是什麼樣。
它們全都在這兒,箱籠大開著,像是咧開的大口,對著站在箱籠前的皇上,無情嘲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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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更。
可能會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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