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把式催車前行。
秦灃這才把口中的丹藥吐出來。
這藥入口,微微發苦,可要說難受,其實也還好。
他隻隱隱感覺到,臉上發燙發癢,再無其他不適。
反倒是,那六老太爺的反應讓秦灃驚訝不已。
阿鸞給他的藥到底是個什麼功效?
竟然能把那麼一老頭兒嚇得連多看他一眼的念頭都沒有了。
剛才,竟然連二叔母都嚇著了。
秦灃看向秦鸞。
“哥哥想要鏡子?”秦鸞問。
見秦灃點頭,秦鸞彎著眼笑了起來:“還是不看好。”
季氏聞言,忙附和道:“彆看。”
但凡看了這眼,大公子以後還怎麼照影子?
自己都膈應壞了。
秦鸞拿帕子把丹藥包好,放在秦灃手邊:“之後要有用得上的時候……”
秦灃歎了聲。
也是。
隻要有效果,該用就用。
符水喝過、丹藥含過,有什麼可怕的。
阿鸞總不會害他。
季氏輕身問秦鸞:“這臉多久能好?”
“很快的,”秦鸞笑道,“過會兒您再看看,就和原來一樣了。”
季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身後,關卡處,六老太爺平複了心緒。
剛看到的那張臉,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沒看清楚啊!
秦胤的長孫兒好像就是這麼個歲數,他見過秦胤,也見過秦威,要是能再看仔細些……
哎?
那臉上的瘡,是真是假?
這麼一想,六老太爺在沒有心思觀察其他人,隻琢磨著要不要讓人趕上去,重新查那輛馬車。
正要如此吩咐,一家仆騎著快馬從祁陽城方向趕到。
“老太爺,”家仆下馬,躬身道,“唐知府請您,說有要事請您出馬。”
六老太爺問:“什麼要事?”
家仆告罪,上前附耳嘀咕。
六老太爺的眼睛倏地睜大:“當真?”
家仆點頭。
六老太爺再顧不上彆人家的馬車不馬車了,上了自家馬車,二話不說,匆匆趕回城中。
馬車在府衙外停下。
他跳下車,快步進去,迎麵遇上唐籌,他急問:“抓到長公主了?”
“不是抓到,”唐籌解釋道,“長公主自己騎馬到了高縣,進了縣衙,自報家門,說要見我。”
六老太爺:“啊?”
彆說他懵了,唐籌也懵著呢。
京裡傳來的文書上說,平陽長公主與秦家、林家串謀,意圖造反,讓各地方務必仔細找尋。
現在,找是一個沒找著,卻冒出來一個。
造反的主動要見官,這是哪門子道理?
“我隻在進京述職時,遠遠見過長公主一麵,”唐籌道,“高縣的人正護送長公主來祁陽城,需要您幫我去認一認。”
六老太爺問:“護送?不是抓起來?”
唐籌搖了搖頭:“好像其中有些說法,來報信的說得不清不楚,我也弄不明白。”
六老太爺嘖了聲。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