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侯可太熟悉了。
全京城,最煩的人!
和戰場上那個奮勇殺敵的林繁,脾氣判若兩人。
安北侯又看向長公主。
祁陽府衙門配合顏氏一門瞞報礦場出產,這事兒若證實了,足以用來“清君側”。
君臣之間走不下去,這一條路其實可以預見。
安北侯也得承認,鄧國師死了,但眼前這個切入口完全可以替代。
甚至,功效更好。
如若隻是清鄧國師,永寧侯他們起兵時,他即便同情、深有感觸,但作為大周將領,也不得不站出來阻攔。
可祁陽這事兒就不同了。
大周將領,能看著祁陽顏家在這裡數年瞞報嗎?
他想勸阻,都沒臉勸。
反而是,需得讓皇太後給一個說法,請皇上必須給顏家一個懲戒。
馮仲沒有從安北侯這裡得到答案,隻能暫且耐著心思,瞪著眼睛打量唐籌。
唐籌本就心虛,被人前後左右、居高臨下地看著,幾乎想要伸手抱住腦袋了。
“我、下官……”他磕磕碰碰開口,“下官真的沒有……”
“慶元十八年,西山礦場礦難,當年出產減少了四分之一,”平陽長公主道,“西山是祁陽府最大的礦場,它一減產,祁陽整年的出產都拉跨了,得虧是不立額,要不然根本完成不了。”
唐籌一聽,忙道:“礦難嘛,肯定會減產,這是肯定的。”
平陽長公主又道:“次年,也沒有恢複。”
“礦道掩埋,前後清理花費了小兩年,所以沒有恢複……”
“那年,中原發大水,幾個州府的農田產出都受了影響,官府忙著疏通水道、儘量保田地,勉勉強強收回來平年的七八成,”長公主冷笑一聲,“隻你們祁陽府,收了不足五成。”
唐籌“啊”了聲。
不是在說礦產嗎?
怎麼扯到農田去了?
長公主道:“不足五成,說明你們根本沒有花人力在保田地上!官州水患比祁陽嚴重許多,都勉強保住了六成。”
“當時……”唐籌下意識要解釋。
長公主不聽他的,繼續道:“祁陽府的勞力,開礦占了大頭,餘下的是農產。
那年,沒有投入人力保農產,礦產也沒有恢複,清理西山礦道花了小兩年。
那你告訴我,祁陽那麼多富裕的勞力,做什麼去了?
他們在家裡躺著,等你唐籌開倉放糧、吃飽喝足嗎?”
唐籌支支吾吾起來:“這……”
“每個礦場能容納的勞力也有限,偏這些年,祁陽勞力人口增加不少,”長公主沉聲道,“那要如何消化這麼多勞力?答案是開新礦!祁陽裡頭有幾處沒有上報朝廷的新礦,你不如直接說。”
唐籌目瞪口呆。
原來,這些時日,長公主在府衙裡一直揪他們的辮子。
何師爺把所有與礦產有關的文書藏了又藏、瞞了又瞞,彆說是真的,就算是虛造的那些文書,都沒讓長公主看到一眼,就怕被看出來是假的。
可長公主卻從人口、農產裡得到了線索,讓他想否認都自知站不住腳。
再想想定國公說得那番話,他現在裝死,好像也來不及了……
------題外話------
感謝書友121030193845947的打賞。感謝書城書友失憶不失你、凱小莉的打賞。
7017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