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林芷緊緊抿著唇,一瞬不瞬看著他們。
從頭至尾,房毓的目光都在秦鸞與林繁身上,而沒有顧到其他。
非常的專注,在她注意之外的人與事,全部都忽略了。
這與林芷記憶裡的房毓不一樣。
以前的房毓,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她的心思細膩,周圍人的一丁點狀況,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因而,所有情況她都能掌握在心。
但現在,她變了。
要林芷說,如今的這種專注,好像更適合房毓。
她下山來,突然從“與世隔絕”回到了世俗來,若是萬事都掌握,所有不解的、疑惑的事物衝擊過來,反而會扛不住。
隻專注一點,慢慢接受與消化,才不至於把她構建起來的生活一下子衝垮掉。
畢竟,二十年了。
誰都不知道,當年房毓為何會忽然失蹤,又為什麼出到了泰山。
就算是想去看看先太子出事的地方,她也該與他們商量,周全了再去,而不是一聲不響、孤身離開。
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
“先出去吧,”林芷低聲與長公主道,“她現在顧不上我,也彆叫她分心。”
長公主亦在觀察房毓的狀態,聞言,猜測出林芷想法,便點了點頭。
兩人一塊出了大帳。
天邊隻餘一絲晚霞,晚風襲來,帶著涼意。
“我也很想知道她身上的事,”長公主輕聲道,“急不得。”
林芷頷首:“我看出來了,她隻是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在道觀後的事情,她還清明。”
“我聽阿鸞說,這已經是好上許多了,”長公主道,“在念之上山去見她之前,嫂嫂隻能記得天天在麵前轉的,久未見麵的,也會迷糊。可你看,她如今能記住念之,哪怕隻見過一次,都這麼牽掛著。”
“母子連心,”林芷道,“母親對親生孩子的感情,總是最熾烈的。”
長公主歎了聲:“是啊……”
骨肉相連,愛也好、恨也罷。
一如皇太後對趙隸,近些年三番兩次被趙隸氣得心碎,不還是事事要擋在趙隸前頭?
想到了正事上,平陽長公主便問:“大軍在這兒駐紮,商城裡頭有什麼反應?”
“你們回來前,孔聞生才剛來過,”林芷道,“帶著兩位同知,與老侯爺、念之在帳內談了一番,聽說離開時臉色也苦哈哈的,具體的,殿下等下問問念之。”
長公主聽完,倏地笑了聲。
也是。
大軍說來就來,沒有因由,孔聞生自不可能坐得住。
“也就幾天工夫,”長公主挑了挑眉,“讓他熬著吧。”
說完,長公主又問:“吳王廟那兒,你去看過了嗎?”
“還沒有,”林芷答道,“沒顧得上。”
長公主點了點頭。
她也沒有去過,以前香火興盛時沒有,後來敗落了也沒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這二十年間,韜光養晦的她,絕對不可能靠近這些會刺激到趙隸的地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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