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帶上空空的。
那塊係在上頭的腰牌,無影無蹤。
包逵的臉色,像是瞬間被刷了一層白及漿子。
壞了!
十之八九,就是他撲出城牆去看衝車,又被一群人拖回來的那時候,混亂中擠掉了。
不,是拽掉了。
拿著他的腰牌下去調走了城門下的守備,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一早就對腰牌動了心思。
而調走守備,後續能做的,毫無疑問就是開城門!
思及此處,包逵連呼吸都不順了。
忠勤伯把西城門這兒的指揮指責交給了他,他卻出了這樣的岔子!
“衝車呢?”包逵忙問,“你們先前守在下麵,衝車撞上來沒有?”
“啊?”那人愕然,“沒聽到衝車動靜。”
說話間,包逵的身子僵住了。
他似乎聽見了“噶呀——”一聲響。
像極了,不對,那就是城門開啟的聲音。
“你聽到沒有?”包逵急著問,“你們都聽到沒有?”
邊上的兵士們都一頭霧水。
聽到什麼?
這裡一片太亂了,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楚。
包逵連連跺腳,退開了幾個兵士,飛奔著向台階去。
他應該沒有聽錯。
那人奪走了他的腰牌,調開了守備,打開了城門。
城牆上下的混亂給了對方最好的掩護。
如果不是他剛好發現腰牌丟了,害怕城門下出狀況,如果他正在忙著催兵士們“看好雲梯車”,他也會聽漏那一聲響。
一麵飛奔,包逵一麵想,對方真的太會抓機會了。
用濃重的夜色與霧氣,模糊了守軍的視線,讓他們對雲梯車、衝車的狀況判斷出錯。
又用交戰時的各種喊叫聲,破壞了這份“夜深人靜”,來掩蓋城門動靜。
什麼叫“天時地利”,包逵算是明白了。
衝下城牆,包逵一眼就看到,那排擺放整齊的拒馬樁被人搬了個七七八八。
搬的那個人還在忙碌,繼續清理著。
“萬世子?”包逵腦門上青筋直冒,“萬承!”
竟然是萬承!
包逵火冒三丈,他不僅出了岔子,還是被他們京衛指揮使司的人出了岔子。
還是符察看得清,把這人停職了。
隻是這萬承,裝得那麼像,把他都騙了!
“來人,趕緊來人!”包逵高喊著,“去關城門、關城門!”
一麵喊,他一麵抽出腰間長劍,朝萬承衝了過去。
萬承也看到了包逵,二話不說,把手中的拒馬樁朝包逵砸出去,扭頭就往城裡跑。
長劍劈在了橫飛過來的拒馬樁上。
包逵沒有受傷,但被這麼一攔,萬承已經跑遠了。
不得不說,萬承往城裡跑,是極其明智的選擇。
包逵若追出去,離開了他的職責範圍,不追,那就隻能看著萬承全身而退。
他恨恨把長劍收了回來。
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等攔住了敵軍的攻勢,他稟了忠勤伯,忠義伯府必然得有一個交代!
不再管萬承,包逵帶著幾個趕到的人,一起衝進了城門下的通道。
進到這兒,城門打開時的動靜一清二楚。
包逵越往前跑,越是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