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欲望,欲望,她所說的每個字都關乎欲望,仿佛在真心實意地為奧格考慮,所有的提議都充滿了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緋紅無聲無息地染紅了四周的空氣,周圍站立的教徒們麵孔不知不覺湧上了潮紅,目光逐漸在紅霧中迷離。
呼吸聲越來越響,像是龍深深吸走了大廳裡空氣,讓所有在場的人感到窒息,伴隨著這種窒息感,難耐的灼熱在肉/體與血液中擴散,繼而燒熱了空氣。
……等等,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葉槭流雖然是在等待事態發展到需要自己插手的一步,但看到四周氣氛漸漸不對,他瞬間警覺了起來。
他謹慎地打開桌麵,在一堆卡牌裡尋找,果然在奧格身邊找到了一張正在成形的卡牌,卡牌上繪製著交纏的軀體。
看到這張卡牌,葉槭流倒吸一口涼氣,再看看旁邊,又看到了兩張卡牌,一張上麵繪製著盛在盤中的肢體,一張則是仿佛火焰一樣燃燒的血。
三張卡牌的屬性都是“欲望”,看起來就是馬弗教授提及的“欲望”了……但奧格居然有三張,晉升時他得從中選擇其中之一嗎?
葉槭流來不及多想,新出現的那張“欲望”完全是杯祭司強加給奧格的,選哪個都不能選這個,他當機立斷,把那張肢體糾纏的欲望卡一把拖進了交易卡槽。
在他的注視下,這張卡牌和之前獻祭器官時一樣,一瞬間就化作了灰燼。
好險……總算趕上了。葉槭流鬆了口氣。
他再度看過去時,外麵果然群魔亂舞了起來,反倒是杯祭司和奧格都保持著平靜,除了迷蒙的紅暈,杯祭司的眼神十分清明,看上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奧格對自己險些加入群魔亂舞一無所知,聽到杯祭司的話,他垂下眼睛,不自覺地開始磨牙。
眼前的女人想讓他加入赤杯教會,這點他絕對不可能接受,可如果就在這裡被吞食,他還沒有為主做任何事……
光是想到這點,奧格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磨牙的力度也越來越大,完全察覺不到自己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
如果……如果都要獻祭自己,他情願向主獻上自己的全部價值,供祂將自己吞食殆儘。
他還沒有開口,杯祭司就從他的眼睛裡看懂了他的回答。
她遺憾地呢喃了一句:“這麼不聽話嗎?”
隨著她話音落下,奧格感覺壓抑住他力量的無形束縛驟然消失,他沒有絲毫耽誤,瞬間化作赤紅,血紅翻湧,遠離了杯祭司,在幾米外才重新變回人形,警惕地盯著她。
身形嬌小的祭司此刻臉上沒有表情:“動動腦子,我們對你沒有敵意。既然如此,這一切隻能是一場交易了,你會重新成為奧古斯都·艾爾利克,艾爾利克財團的繼承人,你的所有行動都必須在我們的監視下進行,我想以你的腦子,也能夠想明白如果你擅自行動會有什麼後果吧?”
她忽然又綻開笑顏:“當然啦,我們也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壞,不是嗎?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死的,哪怕是自殺。所以如果你想當個乖孩子,隨時可以。”
果然是這樣,七神和教會的關係並不緊密,神靈不會關注信徒的舉動,杯教也不在乎奧格會不會信仰赤杯。隻要展現出價值,並且讓他們相信不可能強行改變奧格的想法,他們並不會對奧格做什麼……確認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葉槭流總算放鬆下來,順便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幾句。
不過這隻是個開始,杯是最擅長誘惑的道路,如果強行扭轉行不通,潛移默化的誘惑肯定不會少,也就是說以後奧格還要麵臨很多像今天一樣的誘惑,而且可能不僅限於肉/體交纏……這就有點麻煩,他不可能盯著奧格天天幫他獻祭欲望,嗯,下次讓奧格自己來好了。
就是今天獻祭了欲望到底換來了什麼……以前不管獻祭什麼都能轉換出什麼東西來,怎麼欲望獻祭了就沒了?這欲望到底獻祭到哪裡去了?
還有,燈教的教徒普遍尊敬“導師”,看起來比起神靈,導師才更像是教會的實際統治者,既然燈教是這樣,那杯教呢?如果杯教情況和燈教一樣,那奧格應該和費雯麗一樣,就算在教會閒逛也不會被發現信仰問題。咦,這樣的話奧格也可以進行進行臥底工作了啊!讓他和費雯麗兩邊分彆獲取資料,到時候互相對應就可以確認真實性了……葉槭流在心裡默默點頭。
奧格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葉槭流又多看了一會,才返回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葉槭流沒有主動出聲,一方麵是不確定會不會被杯祭司察覺,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奧格到底會怎麼選擇,現在兩個疑問都有了答案,葉槭流對今天的收獲也很滿意。
他伸了個懶腰,正打算推開椅子,起來找點飲料,剛剛起身,動作忽然一僵,身體定格在了原地。
“……”
葉槭流維持著淡漠的神情,心想他總算知道奧格的欲望都獻祭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