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5(1 / 2)

從創建密教開始 Ventisca 10186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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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斯山地區是一個位於倫敦南部的地區, 根據DJ的思想——葉槭流了解到他的名字是亨伯特·烏、爾——烏、爾家族一直居住在位於這一地區的房子裡,他們已經在倫敦定居了數代之久,對魔法與巫術稍微有一些了解, 但並不熱衷, 就像是隨處可見的倫敦人。

如果不是葉槭流無意中接觸到亨伯特·烏、爾,從他的想法裡發現烏、爾家族信奉著名為“晨星”的邪神,他很難想到這樣一個普通的家庭背後會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按照裁決局的定義, 烏、爾家族可以算是標準的家族式密教團體了,出生在這種家族裡的孩子大多無法逃離宿命,就算因為各種意外, 早早離開家族,最終他們基本都會返回家族的老屋, 接受他們的天命。

葉槭流看過不少類似的案件,被早早送走的長子, 在遙遠的城市一無所知地長大, 因為某個至親的死訊重返故鄉,和多年未見的親人們重逢, 接著發現隱藏在童年背景中的黑暗真相……

而這樣的案件十之八九會以返鄉的遊子成為祭品告終, 區彆隻在於“被選中的人”是被迫成為祭品, 還是主動麵對自己的命運。就葉槭流的記憶來看, 能夠在獻祭儀式開始前逃離故鄉的人少之又少,絕大多數人都永遠地留在了親人之間。

隻是這樣的家族式邪、教大多隻存在於偏僻閉塞的小鎮或是村莊,與世隔絕的環境才會孕育出扭曲的信仰, 越是接近現代化的都市,它們越是會失去成長的血肉土壤。

而事實上,這些信徒其實反而很少能夠成為天命之人,大多是在十年如一日的研究中陷入瘋狂, 沒有神秘學知識的正確指引,他們或許要到幾十年後才能摸索到道路的邊緣,甚至在那之前,就會因為錯誤的儀式身心扭曲。

當然也有例外——如果被神靈所看中,他們確實能夠早早觸碰到道路,但那樣的下場並不比彆的下場好到哪裡去。

在密大時,葉槭流選擇的專業是人類學專業,自然見識並且研究過不少這類案例,隻是他也很少看到存在於城市裡的家族式密教,要不是葉槭流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他很難不對烏、爾家族這個案例產生學術研究的興趣。

端起桌麵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葉槭流從眼前的筆記本屏幕上收回目光,仿佛無意地瞥了眼窗外的街道,目光淺淺地從街對麵的房子上掠過。

出門前,葉槭流按照慣例對自己進行了偽裝,現在他穿著黑襯衣和牛仔褲,外麵套了件卡其色的外套,鼻梁上架了一副無度數的眼鏡,怎麼看都是個趕論文的大學生。

其實大學生也沒錯,隻是最近葉槭流基本上想不起來這個身份,況且比起寫論文,他感覺他接下來看論文的時候可能會更多。

咖啡廳的門鈴響了一聲,幾個客人說笑著走進門,對麵的小房子也有了動靜,房門打開,一個穿著連衣裙的黑發女孩從房子裡走出來,在門口站好,細長的手指端端正正地搭在手包上。

她先是左右看看,確認沒有什麼車輛,才轉頭望向門裡,眼神裡寫滿了全心全意的信任。

“爸爸,快點。”

葉槭流拿著咖啡紙杯的手指一頓,眸光一晃,迅速看過去。

女孩一隻手挽起父親的胳膊,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包,專注地盯著地麵看,不時看看父親,雖然眼神裡看不出多少擔心,但從她仔細的舉動裡,不難看出她對於父親的關注和保護。

她的父親是個蒼白英俊的男人,黑發濃密,鼻梁挺拔,嘴角噙著莫測的微笑。對於女兒的保護,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一隻手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頭發,女孩則乖巧地微微低頭,用頭發蹭了蹭父親的掌心,注意力仍然放在腳下的路上。

葉槭流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沒有焦距,也沒有應有的神采,隻是從街道上一掠而過,中間在聲音的來源上多停留了幾秒,便收了回去。

看不見嗎……葉槭流在下一輛車駛過前收回目光,平靜地望著麵前的電腦屏幕,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些許疑惑如同毛茸茸的小貓在他心頭翻滾,他把咖啡紙杯放回桌上,手指在鼠標上摩挲,心思卻已經遠遠地從屏幕上飄飛了出去。

思忖片刻,葉槭流很快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

……

一如既往,烏、爾家的晚餐簡單而溫馨。

“這是什麼?”克裡斯汀·烏、爾握著叉子,仿佛戰士握著長矛,謹慎地戳了戳盤子裡的不明物體。

“如果你有時間,大可以嘗嘗看,那之後我能祈求你放過你可憐父親的耳朵嗎?”希蘭·烏、爾語帶嘲諷。

這種程度的冷嘲熱諷顯然沒有被克裡斯汀放在心上,她用叉子尖挑起一點碎屑,遞到口中,用舌尖品味了一下,眉眼驟然舒展開,些許驚奇從她的眼睛裡溢出來,像是小貓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

“它能讓你那挑剔的舌頭滿意嗎?”希蘭輕哼一聲,“你戳盤子的聲音還可以更大一點,我恐怕整個倫敦也找不出第二個能用叉子和盤子演奏的女孩了。”

克裡斯汀權當沒聽見,舔了舔叉子,眼睛彎了起來,聲音也因為心滿意足而顯得軟乎乎的:

“我很喜歡,爸爸。”

對於她的回答,希蘭挑了挑眉,沒有給出彆的反應。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門鈴聲,短促的三聲,按門鈴的人顯然無意讓門鈴聲擾人,三聲後門鈴聲不再響起,將悠閒的安靜留給了烏、爾一家。

門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克裡斯汀便放下叉子,倏地轉頭望向門口,一眨不眨地聆聽了幾秒,從椅子上滑下去,小跑著來到門邊,擰動門把手,將門拉開了一小條縫。

她探出半隻眼睛,抬眼望向路燈燈光下的人影,一本正經地問:

“晚上好,先生,有什麼事嗎?”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黑發黑眼,打扮得像是隨處可見的大學生,看到開門的克裡斯汀,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

“你好,我是亨伯特的朋友,他拜托我來取一些東西,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他禮貌地問。

克裡斯汀搖搖頭,端詳著對方的臉,手指依舊攥著門把手,沒有把防盜鏈解開的意思。

“亨伯特很忙嗎?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家看看了。”她小聲嘀咕著。

“他工作的地方……”年輕人停頓了一下,無奈地微笑,“總之,他現在恐怕不方便回來,所以拜托了我,正好我今天請假,晚上不用繼續留在夜店裡。你要看證明嗎?”

克裡斯汀猶豫了一下,腦袋重新縮回了門後,緊接著是一串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很快,模糊的詞句從房間裡飄出來,“爸爸”“他說是亨伯特的朋友”“可以嗎”“好吧”……噠噠小跑的聲音再次接近了門,伴隨著窸窸窣窣的動靜,防盜鏈嘩啦一聲掉下去,門縫終於在葉槭流麵前擴大。

女孩站在門後,臉上神情嚴肅得接近於可愛,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請進,先生,爸爸在等你。”

葉槭流對她回以微笑,仿佛毫不在意地邁步,走進了這棟烏、爾家族盤踞了數百年的房子裡。

光從房子內部的裝飾來看,幾乎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葉槭流觀察著周圍的擺設,沒有從中找出任何烏、爾家族信奉邪神的痕跡,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能夠在倫敦定居這麼多年,烏、爾家族很清楚該如何隱藏他們特彆的信仰。

這也意味著葉槭流想要獲得知識會比想象得更難。

在女孩的帶領下,他走進了餐廳,六人的桌子擺在餐廳中間,六把椅子中四把推到了桌底下,隻剩下相對的兩張座椅,白天見過一次的男人坐在座椅上,抬頭望向門口,沒有起身的意思。

“我已經聽克裡斯汀說了,既然你是亨伯特的朋友,那麼這張桌子上也有你的位置,坐吧。”

餐廳的兩扇窗戶之間懸掛著橢圓形的鏡子,銀質鏡框呈現出氧化後的銀黑色,葉槭流走到桌邊時,發現鏡子能夠將他從頭到腳完整地映入其中,身形頓時微不可查地一頓,隨後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一樣坐下。

“非常感謝,也請原諒我的貿然上門……”葉槭流雙手放在桌麵之下,自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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