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咪咪咪咪。
葉槭流對於這位前海豹突擊隊隊長肅然起敬:“他看起來和格裡爾斯教授戰鬥力不相上下。”
“……”加西亞若有所思, “你不覺得這麼比較的話,明顯你的導師更加恐怖一點嗎?”
葉槭流理直氣壯為他的導師辯解:“這是因為他經常需要帶領探險隊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探索遺跡,沒有足夠的經驗和戰鬥力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隊員的, 這很正常。”
加西亞:“沒錯, 很有道理。所以來吧,英雄, 這是你的舞台——讓我們看看你怎麼撂倒鄧肯。”
葉槭流想想自己成績單上的四個C-:“……”
更加不幸的是, 在這種課程上,缺的兩個月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每年的寒暑假, 密大學生都要完成一篇相關道路的論文,其中必須包含實地調查部分。放在普通學校這可能不算什麼,但密大學生研究的是無形之術, 探尋的是世界法則和奧秘, 因此在調查的過程中,他們必然會麵對多種多樣的危險, 更可能遭遇殘忍無情的異種,那時候, 能救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
所以在密大,搏鬥是必修課, 每個學生都要接受嚴格的訓練,而考慮到這些訓練都是為了日後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沒有人會在這種課程上懈怠。
自由練習時間結束後, 每個學生都要挨個和鄧肯拆練,鄧肯會一一指出他們的錯誤之處。
“我們是在練習什麼按摩手法嗎?”葉槭流和加西亞緩慢地互推。
再看看周圍,其他人基本上都在互相拆招, 拳腳相接, 風聲颯颯。
葉槭流其實也有點尷尬——每個男人都有一個和戰鬥相關的夢, 什麼拳拳到肉刀刀見血,一個後仰就能躲開全部子彈,葉槭流當然也不例外。他也想乾脆利落地撂倒對手,激起周圍同學的驚歎,而不是在這裡當混子。
“你眼光很準,但是基礎太差,”加西亞突然俯身,雙手按地腿一個橫掃,葉槭流瞬間被他撂倒,摔在地上,“下盤不穩。”
“是,是,我知道。”葉槭流歎著氣,從地上爬起來,“謝謝你提醒。沒關係,要是真的被揍我會當場開門逃跑的。”
“我倒是覺得你不會這麼做。看看彆人是怎麼做到。”加西亞說。
葉槭流抬頭看去,他們不遠處是艾福和阿維蘭,艾福看起來比葉槭流還慘不忍睹一點,他幾乎是剛爬起來就會被阿維蘭一把掀翻按在地上,摔得灰頭土臉的,正在唉聲歎氣。
如果說燈對應的是普通大學院校的理學院,蛾對應的是藝術學院,心對應的就是體育學院,讓一個立誌成為戲劇家的藝術生和一個體育生比搏鬥,的確有點強人所難。
葉槭流對艾福投以感同身受的目光,他覺得等會自己也會這麼倒在鄧肯的腳下。
“注意阿維蘭打擊的部位,觀察他施力的方式,學習如何取最短的距離打擊目標。”加西亞說,“其實你學得很快,隻是受限於基礎,而這部分可以用武器來補足。”
葉槭流觀察得很專注。加西亞說的其實就是他一直在注意的,他的數據視野無法自行關閉,但因為這點,他也能夠隨時隨地精確地掌握人體的弱點,分析對方的動作軌跡,捕捉對方未曾察覺的漏洞,從而確定最佳的格擋時機和攻擊方式。
就連葉槭流自己也沒有察覺,他在以一種驚人的方式汲取知識,如饑似渴地將它們化為己用,大步追趕自己的同行者……最終將所有人一一超越。
目前,他還在為自己動作跟不上思維而懊惱。
很快自由練習時間結束,鄧肯等待他們去和他練習。
艾福上去得比較早,下來得也很早,鄧肯掀翻他都沒用兩隻手。
“感覺如何?”葉槭流問。
雖然三秒都沒撐過,艾福倒是很樂觀,擺擺手:“沒關係,我隻要這門課成績及格就行。我提前問過了,缺少實地調查部分,教授不會給我的論文太高的分數,這就是最壞的影響。”
【蛾】是象征變化、非理性、混沌與自然的道路,適合蛾之道路的學生大多數藝術細胞豐富,比如艾福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劇作家,葉槭流經常能看到他隨身帶著錄音筆和平板電腦,用來記錄自己層出不窮的靈感。
所以對於他在格鬥上的蒼白表現,大家都表示理解。
下一個輪到阿維蘭,三個人將目光投過去,看到阿維蘭正在調整呼吸,活動身體,一邊拉伸手指,一邊目不轉睛盯著鄧肯,蔚藍的眼眸裡閃過躍躍欲試的亮光。
葉槭流看看阿維蘭的八塊腹肌,再低頭看看自己,頓時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神情。
就像天賦是啟的學生善於開鎖一樣,天賦是心的學生會比普通人更加精力充沛,就如同永不停息的鼓點。哪怕剛才和艾福練習了那麼久,阿維蘭看上去仍然活力十足。
他們看著阿維蘭站在鄧肯麵前,擺開架勢,兩人對視一眼,阿維蘭率先揮拳,他拳風尚未臨身,鄧肯便一閃身躲過,大手抓向他的肩膀。
在他抓住阿維蘭之前,青年突兀地中止攻勢,橫過手臂擋住鄧肯的手掌,鄧肯順勢變招,五指勾成爪,死死攥住阿維蘭的手臂。
他們拆招速度極快,短短幾秒就交換了好幾次,眼看鄧肯抓住了阿維蘭的手臂,即將把他製服,但為了抓住阿維蘭,鄧肯的節奏也有了一瞬的停滯。
四目相對,阿維蘭忽然笑了,藍眼睛明亮而銳利,仿佛被激起凶性的狼。
鄧肯眉峰一挑,旋身就要繞到阿維蘭背後,意圖用雙臂鎖住他的咽喉和手臂,然而阿維蘭比他更快!他弓步出拳,拳頭走了最短的直線,強勁有力地鑽向鄧肯的小腹,鄧肯脊背微微一弓,膝蓋也稍稍彎曲,阿維蘭趁機踩著他的膝蓋跳起來,借力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他在半空中逆旋身體,繞到鄧肯背後,從他的盲區襲擊,如同鷹隼般淩空墜下,一腳踹向他的脊背。
誰知鄧肯被這一腳結結實實踹中,隻是向前邁出一步,就穩穩地站住了身形,反手抓住阿維蘭的小腿,一把把他從空中扯下來,摜在地上!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阿維蘭重重摔在地上,吸著冷氣,卻開心地笑了出來。
一直不苟言笑的鄧肯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年輕人沒必要對自己這麼狠。”
——剛剛如果不是他卸了力氣,阿維蘭是不可能抽出手的,反倒是有可能扭斷自己的手臂。但從阿維蘭那一刻的反應來看,如果是真正的戰鬥,他也絕對不會因為可能折斷手臂而遲疑。
“誰讓我不想輸呢?”阿維蘭歎了口氣,又笑起來,“不過下次我會找到更好的機會的。”
他說完,扭頭看到自己的朋友,頓時笑著揮了揮手。
葉槭流看著阿維蘭燦爛的笑容,深沉地說:“人和人的戰鬥力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他記得阿維蘭分明是曆史專業的……再想想馬弗教授還是人類學起家的,這群搞學術研究的為何如此能打,這事情真的合理嗎。
“人和人的戰鬥力是不能一概而論的。”加西亞同樣深沉,“到我了。”
他走上去,碰上剛下來的阿維蘭,兩個人擊了下掌,接著擦肩而過。
等加西亞站到了麵前,鄧肯眯起眼睛:“哦,我記得你。”
兩個人開始搏鬥,不同於阿維蘭,加西亞的動作輕快而精準,每一次攻擊都取最短路徑,給人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錯覺,仿佛眼睛跟不上他的速度,攻擊角度更是刁鑽得讓人渾身冷汗直冒,雖然他每次都隻是有些怪異地用掌根拍擊鄧肯,但沒多久,鄧肯的臉上就冒出了細密的油光。
心臟,咽喉,後頸,手腕,膝蓋……就像加西亞和葉槭流說的那樣,他用最省力的方式刺穿鄧肯的防禦,準確命中人體的薄弱之處,隻不過似乎是受限於力量,他的攻擊並不算卓有成效,甚至還經常需要臨時格擋鄧肯的拳頭,從視覺效果上來說,看起來比阿維蘭還要弱勢一點。
他在鄧肯手下堅持的時間比阿維蘭還短,很快就被鄧肯撂倒在地,雖然在那之前他的手掌按上了鄧肯的臉,但對於這種格鬥專家來說,短暫失去視野並不影響他擊倒敵人。
鄧肯擦了擦汗,呼出一口氣:“多練練力量,這門課你能拿A的。”
加西亞一如既往的酷哥,點點頭就下去了。
葉槭流看他輕鬆的模樣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雖然鄧肯說加西亞力量不夠,但剛剛練習的時候,他就沒有哪次能掙脫加西亞的,再看看他打了一場架下來汗都沒出多少,足以看得出他們的體力差距了。
加西亞下來時和葉槭流擊了個掌:“試試看。”
葉槭流凝重地點點頭。
最後就是葉槭流了。
“聽著,新生,”鄧肯說,“我知道你缺了兩個月的課,但我不會因此放水,畢竟你的敵人也不會,你明白吧?”
葉槭流深吸一口氣:“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