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按照計劃表,周五晚上的徐牧應該在學習和作題。

但他現在有點走神。

怎麼還沒來……

徐牧食指捏著筆打轉,一圈又一圈,最後安安穩穩地回到他的掌心。

燁燁洗澡也太慢了吧。

要不——

他也洗洗?

徐牧想著,慢吞吞地起身,反正他現在學得差不多了,明天的內容就留給明天吧。

……

“哎,謝謝。”柏念也看見來開門的是納德司,笑著問,“阿牧呢?”

納德司極為紳士地鞠了一躬,“主人正在洗澡。”

柏念也一愣。

納德司說:“畢竟您上門做客,主人肯定要整理儀表,乾淨地等待您。”

柏念也遲疑,這麼隆重嗎?

“哦哦,這樣啊。”他說,“那我等等他吧。”

納德司說:“您要喝茶還是白開水,抑或其他?”

“白開水就行。”

納德司遞過杯子,“溫的,您看合不合適。”

柏念也微笑接過,“謝謝。”

而另一邊,徐牧對納德司對胡說八道一無所知,等他洗完澡,出了浴室,一眼看到坐在客廳的柏念也。

“念也哥。”他頭上搭著毛巾,發梢滴水。

柏念也正笑著和納德司閒聊,聞聲抬頭,“哎,阿牧。”

“你來了。”

“先吹乾頭發吧。”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徐牧先反應過來,“哦,好的。”

納德司很有眼力見,立刻舉起機械手,罩在徐牧頭頂,掌心的紅光一閃,白氣逸散。

“好了,主人。”

徐牧猝不及防,慢半拍地說:“好,謝謝。”

他又問:“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納德司快速地接話,“沒有聊什麼,閒聊而已。”

徐牧狐疑,“真的?”

納德司說:“當然,柏先生等您很久了,您不要再拖延時間,趕緊去學習吧。”

徐牧問柏念也,“念也哥什麼時候來的?”

柏念也輕笑,“沒有很久,納德司誇張了。”

徐牧沒想太多,“嗯,我們進房間說。”

柏念也:“好。”

房間

黑色書桌仿木紋條理,一條邊緣嵌入牆內,暖黃的懸浮燈氤氳光線,洋洋灑灑地落在一角。

“念也哥,坐。”徐牧特地找了張新椅子。

柏念也微笑,“謝謝。”

徐牧規規矩矩地守著自己的舊椅子,麵對柏念也含笑的目光,他有些拘謹,甚至還默默往後挪了點。

——距離,他要保持距離。

柏念也沒發現這點端倪,反而朝徐牧招手,“阿牧,我看看你最近畫的圖。”

說到這個,徐牧眉心一跳,尷尬地說:“就、那樣,可能還是沒什麼進步。”

柏念也溫和地說:“沒事,你先給我看看。”

徐牧打開光腦,點文件夾光標時,停頓了幾秒。

柏念也將徐牧的光屏旋轉,對準自己。

從第一張稿看到最後一張,他神情始終不變,反倒是徐牧頗為忐忑。

如果說建築專業裡偏概念性的內容,像什麼力學、材料學的基礎知識,徐牧靠死記硬背,是沒什麼問題。

但涉及到設計和構想,需要融彙藝術和技術時,他就捉襟見肘了。

畢竟這方麵更強調個人的審美能力,是否有紮實的繪圖技能,並配合一定的想象力。

而徐牧,天生審美堪憂,想象力匱乏,對美的概念幾乎沒有,掛在嘴邊的最高讚譽隻有一句——“真好看啊。”

柏念也指尖輕移,喚了聲:“阿牧。”

“嗯,在。”徐牧立刻應聲,忐忑地開口,“太、醜了嗎?”

柏念也被逗笑,“彆緊張,你才大一,剛接觸呢,不著急。”

徐牧不好意思,“沒著急,我怕這圖讓你看得難受。”

——他也覺得太醜了,跟小孩子玩蠟筆一樣。

“初學者都是這個水平,正常的。”柏念也說話娓娓道來,氣息偏輕,但咬字很清晰。

“畢竟半隻腳還沒踏進去,也做不出什麼驚世巨作。”

徐牧:“……”

他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下。

溫柔刀也是刀,刀刀紮人心。

“那念也哥,你覺得該怎麼改?”

“改就沒必要了。”柏念也說,“還是先從基礎練吧。我看你的起稿圖……以前是沒有繪畫基礎,是嗎?”

徐牧:“是。”

柏念也問:“當初怎麼想到學建築的?”

徐牧:“……”這就要問原主了。

他說:“當時怎麼想記不清了,腦子一熱就選了。”

“看得出來。”柏念也微微點頭,“上了半年學,沒怎麼聽課、做練習吧?”

徐牧脊背僵直,下意識移開視線,“……比較貪玩。”

柏念也曲起指骨,推了推眼鏡,淡淡地笑,“阿牧倒是坦誠,什麼都願意分享。”

徐牧心想:那倒沒有,我要再坦誠點,你就知道我掛六門了。

他說:“回頭我多練習,把以前的補上。”

柏念也笑笑,“好,慢慢來。上次你問我的透視結構——拿隻筆,我和你講。”

“哎,好。”徐牧遞了筆,把頭湊過去,但想到什麼,又悄悄縮回手肘,保持一個拳頭的距離。

“GUI作為入門的製圖工具確實不錯,但如果時間充足,有精力研究的話,可以嘗試著用自主性更高的ASQ,能玩的東西更多,熟悉後,製圖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柏念也指尖搭著一支筆,在光屏點滑了幾下,隨後微微低頭,“來,你先看看這邊的角度,有沒有發現是歪的?再轉一邊,你……”

徐牧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回應。

柏念也在自己熟悉的領域,更為果斷、乾脆,不講廢話,對各種問題一針見血。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等徐牧的所有問題解答完,已經是兩小時後了。

“……嗯,還有其他不懂的地方嗎?”柏念也問。

徐牧搖頭,“暫時沒有了。”

“好,以後再有什麼來問我。”柏念也微笑,順手把筆蓋合上,筆身漆黑,襯得他手指細長白皙,指甲圓潤,沁著淡淡的粉意。

徐牧說:“好,今天辛苦念也哥了。”

“不辛苦。”徐牧微微搖頭,又說,“對了,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好,你說。”徐牧打起精神,反射性地肩膀挺直。

“燁燁對熟了的人呢,比較頑皮,愛耍賴,有時候也會貪吃,像巧克力他是最喜歡的,不過我平時不給他多吃,控製著量。”

柏念也說到這,無奈搖頭,“你在家是不是買了不少巧克力?他現在口袋裡揣的全是巧克力,鼓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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