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燁說你喜歡吃糖炒栗子。”
他又補充一句,“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柏念也無奈,還有什麼不懂的。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他歎氣,“是燁燁愛吃,我就一般吧,說不上多喜歡,但也不討厭。”
徐牧:“……”這個撒謊精!居然騙他!
“你買這麼多破費了。”
柏念也捏了捏燁燁的臉蛋,“燁燁,下次不要騙哥哥了,知道嗎?”
燁燁無辜地看過去,小聲說:“對不起,爹爹,下次不騙你。”
徐牧僵硬地說:“嗯,沒事。”
燁燁討好一笑,特意給徐牧剝了個坑坑窪窪的栗子,“爹爹吃!”
徐牧看著被到處扣皮的栗子肉,不知道該不該接。
柏念也注意到,輕拍燁燁手背,“好啦,你自己吃,全是你指甲扣的印子。”
燁燁嘟囔:“難,開不了……爸爸……”
“好,我給你剝幾個。”柏念也坐下,“不過彆吃這麼多,等
下湯煲好了(),我們就要吃飯了。
好。
柏念也剝得快④()④[(),燁燁吃得滿嘴是栗子,也不忘碎碎念。
尤其是他要徐牧買栗子這段。
“……本來隻有兩個……我說爸爸喜歡……爹爹就、買好多,哼,他、喜歡爸爸……不喜歡我……”
徐牧皮笑肉不笑,“燁燁,你還好意思說?”
燁燁偷偷看他,又吃了一顆栗子,“就是嘛……”
徐牧幽幽說:“再有下次,我打你屁股。”
燁燁嘀咕:“壞……”
徐牧湊前,用額頭去撞燁燁額頭,沒有用力,“誰壞?”
燁燁哼哼幾聲,要說什麼,被柏念也用栗子堵住嘴巴,“好了,燁燁,這是最後一個,不能再吃了。”
“阿牧,要不要試試?栗子很甜。”柏念也微笑著問。
徐牧擺手,“不用,你吃吧,我不——”
一顆剝好的栗子抵在唇邊,柏念也笑吟吟地說:“你不是喜歡吃栗子蛋糕嗎?”
徐牧想說他們不一樣,但看著柏念也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吃下去了。
“甜嗎?”
徐牧其實沒嘗出味道。
“甜。”
……
吃完飯,徐牧準備回去。
柏念也喊住了他,“阿牧,周末燁燁的表演會,幼兒園通知說家長去要穿正裝。”
徐牧:“正裝?好,我知道了。”
“你有嗎?”
“……可能沒有,我到時買一套就好。”不過這個天氣的西裝,毛呢材質也不保暖啊。
“這樣啊。”柏念也柔聲說,“我幾天前剛才在手工店定衣服,順道給你定做了一套,尺碼是我大概預估的,不知道合不合適你,試一試嗎?我已經洗好了。”
徐牧有點吃驚,聽到後麵,猶豫道:“我洗個澡過來吧。”
“好。”
二十分鐘後
“這麼快?”柏念也開門,見徐牧穿得少,趕緊讓人進來,“怎麼就短袖短褲過來了。”
“試衣服,方便。”
“好吧,我給你拿。”
徐牧接過衣服,發現確實是一套,什麼都有。
毛呢材質的外套和西褲,高領毛衣,皮鞋。
“快,去換上。”柏念也怕人冷,推著徐牧進洗漱間。
徐牧猝不及防,已經抱著那些東西站在裡麵。
他抓了抓頭發,開始換上。
沒幾分鐘,徐牧出去。
柏念也似有所覺,抬頭的一刹,他呼吸微滯。
果然,比他想象中還要合適。
徐牧見柏念也不說話,有點忐忑,“是不好看嗎?”
柏念也走前,替徐牧整理了一下領子,撫平傾斜的褶皺。
“好看。”他垂下眼皮,輕聲說,“領子內層有暗扣,能塑形,你扣了嗎?”
“什麼暗扣
() ?”徐牧沒看到。
“我幫你吧。”柏念也一顆顆解開扣子,伸出手慢慢在內層摸索,像憑感覺尋找。
西服是雙排扣設計,但沒有可以做收腰設計,反而因為是毛呢材質,特意將版型拉挺闊,更適合冬天,能保暖有型。
徐牧微微緊繃,隔著一層薄薄的毛衣,依稀能感覺到指骨抵住的輪廓,從胸前到鎖骨,觸感奇異。
“阿牧。”
“……怎麼了?”
“這樣舒服嗎?領子的暗扣會不會太緊?會的話,我退一格?”
“不會。”
“嗯,那就好。”
柔柔的氣息掠過下巴,溫熱、濕潤,徐牧脊背繃得更緊。
“為什麼……西裝的領子會有暗扣?”他第一次聽說,這個世界獨有的?
“為了方便不同場合和美觀吧。當然,這是廣告說的,至於是否全然的真話,你可能要去問第一個設計出這種款式的設計師了。”
“好……”從徐牧這個角度,可以剛好看見對方替他係扣子。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燈光瑩瑩一照,像溫潤細膩的玉石。
“嗯,很襯你。”柏念也退後一步,笑意掠過眼底。
“謝謝念也哥。”徐牧手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放,覺得自己像凍僵的屍體。
“你走幾步,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合適?或者繃得不舒服?”
徐牧走了,然後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同手同腳,趕緊換。
“還行,就、可能我穿不慣高領,有點卡脖子。”
“卡脖子啊,我看看。”
氣息再次徐徐打在下巴。
這一次,脖頸觸摸到絲絲涼意,很輕,若有似無地滑過喉結。
徐牧猛地後退,柏念也怔怔,手停在半空。
“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指太涼了嗎?”
徐牧:“……”不,是癢。
那雙手明明冷得似冰,但他卻有一種卻像被火舌舔舐的錯覺,又乾又躁又癢。
隱隱發燙。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克製後退的衝動,“你繼續。”
“不用,可能是肩寬和脖子的比例有點問題,到時我拿去改改吧。”
徐牧眼皮微動,“太麻煩了,我讓納德司改。”
柏念也頓了頓,“嗯,也行。”
-
“主人,歡迎回家。”納德司一頓,“您為什麼如此慌張?”
徐牧:“……沒有。”
納德司亦步亦趨地跟著,“您不是說去試衣服嗎?”
“嗯。”
“那回來怎麼心慌氣喘的樣子,後麵有鬼追?”
“……你有點吵,納德司。”徐牧麵無表情,“好了,我要準備睡覺了,彆來打擾我。”
自動門關得快,差點把納德司的鐵鼻子削下來。
徐牧靠在門後,深吸一口氣。
他扯了扯領子,燥熱的皮膚接觸到涼意,像掙脫了束縛。
徐牧仰躺在沙發,兩臂橫放在頂端,怔怔看著天花板。
方才的聲音猶在耳旁,輕輕飄蕩。
“我幫你吧……嗯,很襯你……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指太涼了嗎……”
徐牧抹了把臉,真是見鬼了。
今天的脖子和過敏了一樣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