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程的看展,徐牧恍恍惚惚,整個人被撕裂成兩份,靈魂一半飄天上,靈魂一半擦地板。
念也哥喜歡被征服……
被征服……
征服……
耳邊的熱氣堪堪掠過,卻有種鑽進耳膜的錯覺。
癢得撓心。
“阿牧……阿牧?”
徐牧回神,慢半拍地應道:“我在,怎麼了?”
柏念也無奈,拉住徐牧手臂,“再走下去就撞到了。”
“……”離柱子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徐牧默默後退一步,“謝謝念也哥。”
柏念也笑笑,抬手說:“去下一層吧,有個地方圍著挺多人的,不知是哪位大師的手稿。”
徐牧倉促應聲:“好。”
坐電梯要不知道要等多少趟,兩人便慢慢隨著人流,走旋轉的步梯而下。
展會的樓梯修得花裡胡哨,頗有藝術感,但實際可用麵積不大,禁不住上上下下的人群,水泄不通。
徐牧和柏念也本來是並肩而行,發現縫隙有限,兩個人實在擠不上樓梯,乾脆一前一後的走。
柏念也走前,徐牧走後。
人多難免有不經意的推搡,徐牧不像剛才那般走神,反而全神貫注地緊盯周圍情況。
一隻手臂牢牢擋在柏念也的側方。
空間被壓縮,防不住躥出的胳膊肘,像不設防的冷箭。
徐牧打地拔鼠一樣,快狠準地懟回去。
當然,時不時會遭到含著怨氣的一瞪。
每當這個時候,徐牧就會麵無表情地瞪回去——
就你會瞪?我也能瞪!
擠擠擠,你飛過去算了!
無聲的交鋒,不過瞬間而已,幾息之後,身邊便又換了人。
“阿牧……”低低的呼喚。
徐牧沒聽清,稍微貼近點,“什麼?”
“謝謝。”柏念也溫柔地說。
他能感覺到,青年一直替他擋住側邊的推搡。
雖然不至於真空地帶那麼誇張,但確實能給人鬆口氣的功夫,好受不少。
“沒事。”徐牧不自然地應道。
他手指攥了攥,最後落在削瘦的腰間。
“你可以靠近點。”
柏念也“嗯”了聲,麵對小男友的貼心,他沒有絲毫扭捏,大大方方地往後靠。
肩膀寬厚,胸膛結實,給人十足的安心感。
徐牧一僵,下意識攬緊懷裡的人,大掌張開,自動尋到合適的位置卡著腰側。
心跳聲永遠是身體最真實的意誌。
……
“原來是湯奇的手稿。”柏念也輕歎,“難怪這麼多人圍著。”
徐牧緊急搜索名字,一連串的榮譽頭銜,極為駭人。
柏念也一路上拍了不少手稿的照片,尤其見到稀有的珍品,更是沒停過。
“哢、哢、哢、哢……”
柏念也一連怕了十幾張,抵著玻璃,麵上讚歎不已。
徐牧則有點無所事事,但閒著也是閒著,便跟著拍。
鏡頭從手稿,慢慢轉移,變成他真正的關注的焦點——
真好看。
徐牧唇角微翹,手指摩挲屏幕的人像。
他回去導出來,唔,然後時不時拿來欣賞。
柏念也手一頓,似有所覺地看過去。
青年低頭看著光腦,唇邊的弧度似彎非彎,使得冷峻的眉眼消融了幾分淩然。
他指尖一曲,按下快門。
一張構圖完美、熠熠生輝的英俊青年。
柏念也很滿意。
-
展廳內有餐廳,等到中午時,徐牧和柏念也隨意挑了一家填飽肚子。
酸辣風味的疙瘩湯,水平中規中矩,但吃下去胃暖洋洋的,
徐牧吃完午飯後,渾身犯懶。
“念也哥,下午有紀錄片。”他遞過光屏,“追尋建築古跡主題,看嗎?”
“我都行,你呢?”
“我也都行。”徐牧一頓,意識到這是增進相處的機會,“據說這部記錄片耗時二十年製作,聘請了多位專家顧問拍攝的,製作精湛,網上評分很高,都說值得一看。”
“嗯,那就去看。”柏念也溫聲說。
徐牧輕咳一聲,“我當時買的票就是豪華票,有單獨包廂,環境、環境很好的。”
柏念也輕笑,“好,我知道。”
“它還有免費的茶歇領取,我們等下去前台看看。”
“嗯。”
前台領取處
“你好,豪華套餐7869,兩位請拿好。”小姐姐笑容燦爛,雙手遞上簡易小木盒。
“好的,謝謝。”徐牧接過道謝。
他掂量了一下,發現份量還不輕。
“念也哥,我們走——”
一道崩潰的聲音傳來,打斷徐牧的話。
“啊啊啊,你個豬頭,你怎麼預定也能錯???”
“呃,我眼瞎。”
“你還好意思說?”
“我現在補救嘛,但他好像沒有雙人包廂票了……”
“嗬嗬。”
“但有單人包廂。”
“哦,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不是,它限製人數,會有掃描機,但掃描機掃不出擬態,前台小姐姐說可以帶寵物……”
“……呦,億萬富翁,還寵物。”
“……”
“你不會讓我變倉鼠吧?”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呸呸呸!”
……
黑發男生環顧一周,冷哼,“難道周圍人全死了?”
另一個高大的男生撓頭,“沒人會關注我們的,誰都不是誰生活的主角。”
前台小姐姐
笑得合不攏嘴,聽到後,趕緊低頭。
高大男生又特意再次谘詢一遍前台的小姐姐。
小姐姐露出燦爛至極的笑容,“是的,先生,您放心,機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高大的男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