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得比特維納大學,某間教室
“同學們,還有三分鐘就要下課了,睡覺的、玩手機的、準備從後門走的,都停一停。”
老教授慢悠悠地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坐到黑色椅子上。
窸窸窣窣的課室為之一靜,大家麵麵相覷,同時看向講台。
老教授咳嗽一聲,“還剩最後一小節的內容,我留到下星期講,不出意外這一門就結課了。具體考試時間由教務處公布,大家留意就行。”
他停頓了下,環顧一圈,“至於劃重點,下星期大家不要缺席,來了的同學記得提醒沒來的朋友。”
座位席頓時一陣歡呼。
與此同時,下課鈴響起。
老教授擺擺手,“好了,大家下課吧。”
徐牧收拾好桌麵,順勢起身。
樓昊宇還在折騰他的圖紙,見狀,側了側身,“拜拜。”
“嗯,拜拜。”徐牧頷首。
光腦震動了下。
[樸:下課沒?我在學校門口]
[Xu:現在過來]
徐牧回完消息,準備關掉屏幕。
一條新消息彈出:
[柏:好的,我知道了]
上麵是徐牧半小時後發出的信息:
[Xu:念也哥,我今天晚上要參加一個遊戲的交流會,回來得比較晚]
梵心建築設計事務所
“我真是服了,高老頭閒得慌,自己指派任務起勁兒,回去不用加班,有時間陪客戶碰杯子,我們還要奉陪?”金菲“嘩啦”一聲撕掉廢紙,狠狠地扔進垃圾桶。
湯婉婉也頭疼,壓低聲音:“他就是想討好空降的大領導,拿科技園的項目,要一組設計副總監的位置。”
一旁的江雲濤抬頭,整理文件的手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金菲冷笑:“輪得到他嗎?要名頭沒名頭,要能力沒能力,要勤快沒勤快,天天隻會溜須拍馬!”
湯婉婉說:“夠老唄,陪工作室熬得久,老板也給幾分薄麵。”
金菲抱臂,撇嘴說:“得了吧,我看老板會上語焉不詳,可不就想要個有能力的去一組?你想想,那是工作室的金字招牌,砸了全部人一起丟工作。”
湯婉婉深以為然。
金菲祈禱:“老天啊,要高老頭這個毒瘤去三組,二組變成柏哥接管吧。”
湯婉婉說:“難啊,等最後一季的案子結完,柏哥估計是去一組。”
金菲唉聲歎氣:“也是,不然高老頭也不會這麼急,柏哥才是——”
她卡住,神情變得訕訕,“哎,柏哥,你回來了?你身體還好嗎?”
柏念也朝金菲笑了笑,輕聲說:“沒什麼事。”
他雖然這麼說,但臉色極白,額角的發尾被濡濕了一點,看起來不太好。
金菲倉促地說:“剛才高老、高總監來要我們留出時間,晚上
一起陪客戶吃飯,柏哥你呢?()”
柏念也語速緩慢,我就不去了,到時我會和高總監說一聲的。()”
“哦哦,好的。”
“柏哥,你要喝熱水嗎?”江雲濤從後麵躥出,手裡還拿著一杯熱水。
柏念也擺手,禮貌地說:“不用,謝謝。”
江雲濤被拒絕,麵不改色,依舊擔憂地問:“我看您跑了好幾次休息室,是身體出什麼問題了嗎?”
柏念也一頓,他這幾天一直處於發`情期,不受控地感到焦躁,今天的情況尤為嚴重,隻是一下午的時間,他連濕了幾條內褲,不想被彆人聞到怪異的香味,隻能頻繁地換內褲。
他神色淡淡,疏離地說:“隻是一點頭暈。”
江雲濤還要說什麼,柏念也打斷,“上星期的尾稿弄完沒?”
“……還沒。”
“抓緊時間。”
“好的,柏哥。”
柏念也沒有搭腔,低頭繼續工作。
光腦微微震動,是徐牧發來消息。
[Xu:念也哥,交流會結束後,我能申請一份夜宵嗎?]
柏念也笑意掠過唇邊。
[柏:能,你想吃什麼?]
[Xu:一杯蘋果汁吧]
[柏:冰箱有早上新鮮榨的]
[Xu:是嗎?我沒看見]
柏念也反應過來,夜宵隻是一個借口。
[柏:可能被燁燁喝了,我回來再榨過]
[Xu:謝謝念也哥]
柏念也笑意加深,指腹摩挲屏幕幾息,他回了一個蹦跳飛吻的兔子。
突然,他小腹一抽,整個人佝僂下去。
他蹙眉,桌底下的兩條腿重新交疊在一起,輕輕絞了絞。
一陣麻意躥動。
……
江雲濤餘光瞥向柏念也,冷白的臉龐毫無血色,好似冰雕一般,唇微微抿緊,黑框眼鏡遮擋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他心中殘存幾分不忿。
真是難討好……
他明明是關心,對方卻毫不領情。
忽然,江雲濤目光一凝,意外發現這人在笑。
不同於平日溫和、極有距離感的標準笑容,現在多了點生氣和真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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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飛艦
“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怎麼辦?據說現場會有很多出名的網絡紅人,還有粉絲搞小型應援什麼的……”
樸留深呼吸,死死握住銀色的立杆,嘴巴沒完沒了地碎碎念。
“我這種小蝦米應該沒粉絲……但好像有人會在現場直播、拍照什麼的,到時不會有人剛好拍了我的醜照放網上吧?”
徐牧說:“你再像猴子一樣亂叫,才真有人拍你的醜照。”
樸留立刻不整理衣領了,左右環顧,看起來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徐牧不理解這種行為,更不明白對方的擔
() 憂從哪裡來。
“害,這你就不懂了吧。”樸留言之鑿鑿,“你想想看,萬一以後直播火了,這妥妥的黑曆史。”
“打遊戲長得醜不是黑曆史,打得爛才是。”
樸留震驚,捂住胸口,“你在內涵我?”
“……”徐牧無語,“我在陳述事實。”
“唉,有臉有身材在直播才吃香,你這小臉往鏡頭一懟,熱度嘩嘩直來。”
樸留本來想裝憂鬱地靠在艙壁,烘托氣氛,但想到借來的昂貴西服,連忙挺直腰。
“快,你給我看看,後麵皺了沒?”
徐牧說:“沒。”
“那就好。我看看你的——”樸留“咦”了一聲,“你這件好合身,定製的嗎?”
徐牧“嗯”了一聲。
是上次給燁燁開會,念也哥送他的。
“哇,‘傑拉’定製,不便宜。”
樸留看到領帶側麵的紋路,覺得熟悉,摸了摸麵料,又去看西裝後背看獨家logo,衣擺邊緣果然有特殊的標誌。
徐牧一愣,“很貴嗎?”
“挺貴的,定製起價這個數。”樸留比了個手勢,“按照工藝、師傅、款式,不同分類,標記不一。”
“……”
“你買的?”
“不是。”
樸留恍然大悟,“彆人送的?”
“嗯。”
“好大手筆,朋友嗎?”
“……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還有吧?”
徐牧沉默片刻,緩聲說:“是朋友,但不僅僅是朋友。”
樸留咧嘴一笑,開玩笑地問:“你的追求者?”
“……你有點八卦。”
樸留頓時笑得歡,一臉“我都懂”的樣子。
徐牧撇開臉,懶得理會。
半小時後,徐牧他們總算抵達目的地。
宴會廳金碧輝煌,華燈耀眼,觥籌交錯間,彼此言笑晏晏,務必將一分的真誠展現出十分。
徐牧沒有社交的想法,隨便找了個沙發待著,順便拿了幾份小糕點飽腹。
反而樸留像個花蝴蝶,穿梭在人群裡,熱情地互換名片,加了一個又一個的好友,絲毫不像自己剛才說的,是個重度社恐。
這個黑森林好苦。徐牧擰眉,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但這麼扔了,好像不太好。
他找了一杯甜膩膩的果汁消解口中的苦味。
果然,還是念也哥做的小蛋糕最合意。
開場前是大家的自由社交時間,後麵音樂聲停,全場漸漸安靜。
muw協會的總負責人上台致辭後,陸續又有一些領導層說話,大多都是打官腔,很是無趣。
緊接著,便是表演賽和遊戲環節。
徐牧抽簽的數字靠前,第二輪表演賽就上場了。
他沒想太多,按照平時的習慣,認認真真地打完一場比賽。
主持人問各位參加表演賽的朋友,誰想說說自己對muw協會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