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窸窣的響動之後,他們對九色鹿放行,讓開了通道。商長殷所能夠看到的視角便也跟隨著九色鹿的行動而同樣產生了變化——他猜測這或許是因為整座靈台本質上都是由仙人的遺骨所形成的,而這些遺骨又不知為何對他青眼有加的緣故。
隻要商長殷把手放在上麵的時候,就能夠和這些遺骨共享感知,見它們所見,聽它們所聽。
九色鹿並不知道它要找的人其實就在離自己非常近的地方。此番前來同靈蛇對峙,九色鹿已然是鼓足了勇氣,並且心頭也做好了覺悟。
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九色鹿以一種自己都會為之感到吃驚的順暢程度來到了靈蛇的麵前。
隻是這一次看著那玄玉一樣的黑蛇,
九色鹿的心頭卻隻有濃濃的戒備和堤防。
靈蛇尊者。它以一種極為哀傷的目光望著靈蛇,請您告訴我,與我同來的那位仙人,以及他身邊帶著的兩個隨行的仙侍,都去了哪裡?
⒔想看彥縭寫的《我不當天道之子很多年》第 118 章 長生道(四十二)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靈蛇從高高的靈台山垂下身子來,半懸空的吊掛在九色鹿的麵前,吐了吐蛇信,充滿了絲毫不打算加以掩飾的、打量的意味。
“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青龍便是這樣教導你禮儀與尊卑的?”靈蛇冷聲發問,那又尖又細的聲音現在聽上去居然是有著一種十二分的滲人,即便不是刻意,都已經帶上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
九色鹿自然同樣感受到了那種被可以的加諸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它告誡著自己絕不能後退哪怕是一步,努力的昂起頭來,試圖直視靈蛇。
“若是我的禮儀有缺,之後我自然會回去同青龍大人領罰;但是您如今的所作所為早已偏離正常的軌道也是試試。靈蛇大人,還請您給我一個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
靈蛇“嘶嘶”的吐著信子,看起來很是為了九色鹿的話而感到可笑。
“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祂的聲音裡麵充滿了某種無從去探聽和窺測的詭譎,“不過是小小的一方仙使,也膽敢如此放肆?!”
伴隨著祂的震怒之聲,有無比可怕的氣勢撲麵而來,將九色鹿徹徹底底的壓製,根本無從去躲避。而伴隨著靈蛇的情緒激蕩,九色鹿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從靈蛇的身上居然有無數的漆黑的氣流衝天而起,都不許亞搜如何去感知,便已經能夠察覺到從其中所表征出來的可怕的不詳。
這一下,九色鹿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事情?
它當即又驚又怒,看著麵前的靈蛇的時候,對方在它的心目當中已經不再是值得被崇敬的尊者,而是自甘墮落的、已經完全站在了對立麵的敵人。九色的靈光從它的身上亮了起來,因為使用者極端的情緒而越發的亮眼。
“你已墮魔!”
堂堂玄武的二相之一,居然已然是魔身!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九色鹿再想起無故失蹤的商長殷等人、想起來對方留在房中的那一封不告而彆的信、還有一路行來大街小巷上都能夠看到的、對於三個人的通緝令,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事情?
然而,縱然被這樣一口道破了身份,靈蛇看起來也並沒有哪怕是半分的慌張的情緒。正好相反,祂看起來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目光掃過九色鹿的時候,像是在看什麼愚鈍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圖向著偉大的天發起挑戰的螻蟻。
“你知道了——那又如何?”靈蛇長長的軀體在靈台上盤繞遊走,“沙沙”聲不絕於耳,帶來某種無形的壓迫感。
祂的聲音猛的低沉了下去,不怒自威,像是瞬間將一切都擊沉的毀滅性的打擊,甚至根本生不出什麼反抗的心思來。
“把它待下去,關在靈台最下麵。”靈蛇冷聲吩咐。
這靈台之下曾經填進去千餘名仙人的遺骨,固然是成為了對靈蛇的無法擺脫的桎梏,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對於所有的仙人都極為有效的堅牢。
九色鹿甚至都沒有怎麼來得及反抗,便已經被層層的魔氣所化作的鐐銬鎖縛。從靈台的不知道什麼地方突然繞出來了很多的城衛軍,雖然是人類,但是對於眼前的這一切都表現出了視若無睹的樣子,拽著那些鎖鏈便拖著九色鹿朝著靈台下方的囚室而去。
商長殷在心底給九色鹿配音:九色鹿,撲街。
再繼續看下去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商長殷把手收了回來,卻突然意識到事情好像有億點不對。
他左右看了看,意識到自己現在在的這地方,似乎怎麼看怎麼像是九色鹿即將被關押的監牢。
與對方直接撞上並非明智之舉,就算要搭救九色鹿,也絕不應該是現在。商長殷緊急的在這周圍搜索能夠暫且隱蔽身形的地方,卻冷不丁的和一個東西看對了眼。
當然,說是看對了眼,實際上不如說是因為那東西作為“眼睛”的部分過於的龐大了,像是兩顆銅鈴。
若是尋常人,自然會為此而感到恐懼並且主動避讓;但商長殷卻範祈禱而,主動的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等離的近了就能發現,那是一個被砌入了石壁當中、隻有頭露在外麵的龐然大物。如果要再精準一些描述的話,那麼便當是——
“我卻是不知。”商長殷緩緩開口,“玄武神龜,又是緣何被囚於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