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夜, 雷陣雨前,天氣最是悶熱。
床帳裡本就不大,朱少虞又渾身上下冒著熱氣, 讓裴海棠悶得臉蛋潮紅。
朱少虞心疼她,坐起身搖著芭蕉扇給她送風。
她身上的中衣中褲卻把風全給隔絕在了外頭, 一絲涼意都吹不進。
朱少虞:“大夏天的,也不怕悶出痱子?你看我多涼快。”說著, 把光著的膀子拍出清脆“啪啪”聲來。
裴海棠:……
他不知羞恥, 一入夏就光膀子,難不成叫她有樣學樣,也光著?
朱少虞繼續勸說:“脫了吧,又沒人看見。”
裴海棠微微撐起身子瞪他:“你不是人?”
“……又不是頭回看,你還害羞什麼?”朱少虞視線落在她的飽滿處。
兩團火飛上裴海棠麵頰,她抓起枕頭,羞臊難當地就往他身上丟。
朱少虞捂眼睛投降:“得, 我不看。”說著,下床從掛在屏風上的中衣下擺撕下一塊長布條, 就往眼睛蒙去,在腦後打個結。
裴海棠:……
想了想,稍稍鬆開點衣襟, 涼快點總歸睡得舒服些。她隻打算默默解兩顆扣子的,男人卻突然竄過來, 身手敏捷地拽住她薄薄的中衣,順著她肩頭就往下扯……
“啪”的一脆聲,中衣甩上了屏風。
裴海棠愣愣地低頭一看,身上隻剩下了一條勉強能覆蓋住前頭的紅肚兜。
裴海棠:……
朱少虞輕輕放倒她,讓她趴去枕頭上。當裴海棠後知後覺地想起, 後背肌膚全露在外頭,隻殘留幾根什麼也遮擋不住的係帶時,她拚命想換個姿勢,譬如仰躺。
正在這時,芭蕉扇再次扇動。
陣陣小風拂過後背,帶來了徐徐涼意,裴海棠舒服得發出一聲低吟。
扭頭瞥見朱少虞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她咬唇妥協了。
才剛過一更天,見她一時半會睡不著,朱少虞邊搖芭蕉扇邊問她:“天氣越來越悶熱,明日我帶你去深山裡轉轉?那兒樹蔭濃密陰涼得很,你跟在我身邊,還可以想讓我獵什麼,我就隨時給你獵什麼……”
裴海棠趴在枕頭上搖頭。
深山裡確實涼快,清晨去時路上也不曬,可得回來吃午飯、歇晌啊,頂著毒辣日頭往回趕……她怕曬黑了雪白的小臉蛋,果斷不去。
扇了一會,朱少虞再次確認:“真不去?”
裴海棠沒了回應。
朱少虞扯下眼睛上的布條,探頭一看,她已半邊臉頰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她睡容恬靜,像一朵靜靜綻放的海棠花,很美。
朱少虞笑了。
正要躺下時,忽地見她光潔的後背肌膚在月色中泛著白光,視線逗留好一會,然後朱少虞抑製不住地俯下身去親吻幾口,似乎抹了蜜,入口香甜,直到睡夢中的她無意識地扭動幾下,紅唇似乎不大高興地微微嘟起,他害怕打攪她清夢,才意猶未儘地在她身邊躺下。
這時,窗外暴雨如注,劈裡啪啦砸在石板地上。
悶熱終於散去,朱少虞把芭蕉扇輕輕擱在床頭櫃上,拉起夏日薄被給她蓋好腰腹,免得著涼。
~
次日清晨,秦傲雪命喪毒蛇的死訊,與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一同闖入裴海棠耳裡。
“當真?”
早飯桌邊,裴海棠用白瓷勺輕舀銀耳蓮子羹的小手頓住,抬頭驚愕地看向才從外頭打探消息歸來的翠玉。
翠玉麵露懼色:“郡主,千真萬確,昨夜侍衛就逮住了那條毒蛇,黝黑黝黑的,筷子粗,半丈長。經太醫驗屍,秦小姐確實被那條毒蛇攻擊致死。”
裴海棠蹙眉。
上輩子秦傲雪雖說也命短,卻是嫁給狀元郎後生不出兒子,又蠻橫跋扈不許丈夫納妾,最終惹了惡婆婆嫌惡,給一日日磋磨死的。
這輩子更慘,竟早早死於蛇毒?
為何兩世會有差異?
裴海棠突然想起什麼,一股寒意從腳心緩緩竄向胸口,莫非是昨日下午秦傲雪當眾羞辱了裴珍珠,讓裴珍珠惱羞成怒,背地裡私放毒蛇一招致命?
“翠玉翠竹,快,讓侍衛進來檢查一下咱們屋裡是否有蛇。”
裴海棠心慌地丟下白瓷勺,早飯也失了胃口,起身張望四周。
翠玉沒多想,隻以為行宮依山而建,主子害怕深山裡的毒蛇也流竄來了這,忙喊進一隊侍衛,裡裡外外精細地搜查兩三遍,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翠竹則心細地遣人去狩獵林尋了四皇子回來。
彼時,朱少虞正興致勃勃帶著一個金吾衛中郎將合力追殺一頭野豬。聞言裴海棠心中不安,他立即一甩馬鞭,告辭歸來。
“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