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盧垣昭轉過身去,垂眸,彎腰請安。
朱清硯視線冷冷掃過盧垣昭,再回到崔木蓉臉上,定定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太子妃。
絲毫不理會維持請安姿勢的盧垣昭。
崔木蓉站在原地不動,等了一小?會,昂起下巴對?上朱清硯視線,挑釁地笑道:“太子殿下,昭昭哥哥在給你請安呢,快讓他?免禮呀。昭昭哥哥有一年狩獵摔下了馬背,彎腰久了會難受。”
左一句昭昭哥哥,右一句昭昭哥哥。
寒冷的冬夜,盧垣昭後背隱隱沁出汗水。
小?祁子都不敢抬頭去看太子臉色了,這樣作死的太子妃,當真世間罕見!彆人家的太子妃,都是生怕自?家男人誤會,她倒好,生怕自?家男人不誤會!
這叫什麼事兒!
朱清硯薄唇緊抿,足足盯住崔木蓉幾個瞬息,才擠出兩個字:“免禮。”
盧垣昭卻不敢起身,依然彎著腰保持行?禮的姿勢,直到太子猛地一把拽走太子妃,直到兩人的腳步消失在視野裡,他?才站直身子。
“蓉兒,你這是何必?”
可盧垣昭知道,崔木蓉就這脾氣,從?來不懂得?小?心逢迎,敢愛敢恨,敢做旁人不敢做之事,她的特立獨行?也是戳中盧垣昭的點。
話,朱清硯攥住崔木蓉手腕,就衝進了一旁的小?樹林,把她狠狠摜在了粗壯樹乾上。
崔木蓉疼得?“哎喲”一聲,背靠樹乾,皺眉瞪向?朱清硯:“你作甚?”
朱清硯逼近她:“你還有臉問孤作甚?”
崔木蓉不怕死地昂起下巴,繼續挑釁道:“我怎就沒臉了?你能叫表妹‘棠棠’,我就不能叫表哥‘昭昭’?誰定的規矩?”
朱清硯:???
崔木蓉繼續哼道:“昭昭是我血濃於水的表哥,是我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表哥,怎麼,難不成我嫁給了你,就得?逼我六親不認?”
朱清硯:……
這是將?他?幾日前訓斥她的話,通通返還給他?。
崔木蓉盯著他?雙眸,譏諷一笑:“哦,我懂了,原來太子殿下是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
話音未落,眼前一黑,朱清硯迅速逼近她,懲罰似的咬她喋喋不休的雙唇。
她還沒諷刺完呢!
她奮力掙紮,也沒能掙脫太子的懷抱,越縮越緊,最?後兩人簡直化身成林中追逐的狼和白兔,一個逃一個追,追上了互相廝打啃咬,最?後白兔體力不支,被狼撂倒在草叢裡,徹底被征服。
一刻鐘後,朱清硯氣喘籲籲問她:“還鬨不鬨了?”
崔木蓉隻質問他?:“你還叫不叫棠棠了?”
頓了頓,朱清硯道:“好,以?後我改個稱呼。你也不許再叫昭昭。”
以?前,他?確實沒覺得?棠棠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認定崔木蓉完全是小?題大做,直到親耳聽到她甜絲絲地喊“昭昭哥哥”,他?才切身體會到,那種滋味真心難受。
崔木蓉:“不叫就不叫,我又?不像你,棠棠棠棠叫了十幾年。我是為了氣你,才故意叫了幾聲。以?前隻簡簡單單喚表哥的。”
朱清硯:……
崔木蓉後背離開?樹乾,一頭撲進朱清硯懷裡,哽咽道:“太子哥哥,我跟你不一樣,我這輩子隻愛過你一個男人。打我情?竇初開?起,就偷偷喜歡你了。暗戀你的那些年,蠻心酸的,好不容易得?到,我難免就小?氣了些。太子哥哥,我真的很介意裴海棠,你跟她適當保持距離,不許私下見麵,好不好?”
朱清硯衣襟濕了兩團。
是她掉的淚。
寒冷冬夜,冰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