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崩潰。
她想,怎麼什麼都不順心啊!
她怎麼弄得這麼狼狽啊!
許是被適才一嚇?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她有點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但她這個人慣來不喜歡示弱,她擦著眼淚,卻怎麼都擦不乾淨,心底恨死了自己不爭氣。
她轉過身背對著衛柏,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
她咬住唇,一點點將抽噎咽了回去,她將崩潰的情緒往回咽,等好不容易緩和一點,她才出聲:
“我們回去吧。”
話音仿佛平靜如常,但她沒有轉身。
衛柏看著她的背影,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許久,他顧及著她的情緒,道:
“好。”
雲晚意轉身,看都未看衛柏一眼,就往山下走。
她自嘲地扯唇,她在想什麼呢?
怎麼會覺得和表姐一樣來一趟秋靜寺,就能如她所願了呢?
不是她的,不論她做什麼,都不可能是她的。
她早該明白這個道理的,不是麼?
山路崎嶇,從來都是下山比上山難,她這一條路走得也格外艱難,平日中,她也許會示弱,但越是狼狽時候,她反而越是要強撐著不讓人發現。
她一直都知道她這樣是不討喜的。
但沒辦法,誰叫她就是這樣的人呢。
也因此,衛柏一路上都沒發現她的不對,直到下了山,盼雪看見她的一瞬間,陡然大驚失色:
“姑娘!”
她衝過來,扶住了雲晚意,盼雪整個人都有點懵,但也控製不住地擔憂,她慣是了解姑娘,不論什麼時候姑娘都格外在意儀表,每次出門,她都會精心準備。
和表姑娘偶爾躲懶不同,姑娘甚至從不會睡懶覺,外人見到的姑娘永遠都是叫人眼前一亮的。
姑娘何時這麼狼狽過?
而且,盼雪低頭看向姑娘的腳:“姑娘您是摔著了麼?”
雲晚意沒想到她這麼細心,她什麼都不想說,垂著眼眸,搖了搖頭:
“我沒事。”
盼雪一著急:“怎麼沒事!怎麼去了山上一趟,弄得一身傷下來!”
一身傷?
衛柏下意識地抬頭,順著盼雪的視線看去,最終落在雲晚意的腳踝上,想到了什麼,他臉色一變,陡然上前攥住了雲晚意的手腕:
“你腳怎麼了?”
雲晚意已經被人瞧了一路的狼狽,她隻想早點回去,不想耽誤時間,一開始沒在衛柏麵前示弱,如今更不會,她甩開衛柏的手,聲音格外冷淡也透著點煩躁:
“我都說了沒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煩!”
話音甫落,四周倏然一靜。
握住她皓腕的手也隨之鬆開,雲晚意意識到了這份安靜,她心尖驀然一顫。
雲晚意閉了閉眼,自嘲地想——
她性格這麼糟糕,本來衛柏就對她多有挑剔,經此一事,隻怕對
她越發不喜了吧。
她根本不是什麼活潑明媚的女子,她就是性格格外糟糕,敏感又矯情,不願有一點狼狽露在外,她什麼都沒有,隻想要好好地愛護自己,自私自利!
連她都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才會裝出另外的模樣,怎麼指望彆人喜歡自己呢?
她真是癡心妄想。
雲晚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她沒有回頭,強撐著挺直脊背,沒有露出一絲異樣地上了馬車,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又或許是情緒洶湧,叫她一時難以自禁,她第一下,居然沒踩上木梯,等第一下,她才穩穩地落在木梯上。
不等她再抬腳,有人從後麵而來,直接扣住她的腰,雲晚意陡然騰空,下意識地要驚呼,卻是在意識到什麼,硬生生地咬唇咽下。
他不知臂力怎麼這麼好,一隻手,就將她整個人帶起,這次沒有讓她邀請,他直接進了馬車。
偏偏不願意的人變成了她,雲晚意仿佛被侵犯了領地的刺蝟一樣,警惕而抵觸地看向衛柏:
“你上來做什麼?!”
不等衛柏回答,她就冷聲:“下去!”
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和憐惜!
衛柏冷著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一手按住她的腳踝,直接掀開了她的裙擺,動作間,她的繡鞋不由得落地,雲晚意一驚,她臉色白了些許,不敢叫外間人聽見,她咬聲:
“你瘋了麼?!不是你說的於理不合,這又是在做什麼!”
衛柏沒理她,隻冷眼看著她紅腫的腳踝,鼓得高高的,女子肌膚白皙,腳背微弓著,腳趾緊張地蜷縮在一起,白皙如玉,透著些許粉嫩,偏衛柏根本看不見這些,他隻盯著與整體格格不入的腳踝,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意:
“你這雙腳是不想要了麼?”
被崴了腳,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走了這麼久的山路,一點沒讓他察覺到不對。
衛柏短促地冷笑了一聲:
“我往日倒不知你這麼會裝模作樣。”
雲晚意渾身一僵,臉色也慘淡,許久,她抬頭和他對視:
“我如何,和衛大人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