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2)

薑亦棠還在偷笑,就聽青粟嘟囔道:

“誰叫她那日推姑娘下水,這都是報應!”

薑亦棠忽然笑不出來了。

報應?

薑亦棠早就不信這些了,她隻是想到,薑霜鳶的事情會不會有謝玉照的手腳?

前世可沒有什麼薑霜鳶參加宴會落水一事,請帖是發生在她落水的,而且宴請薑霜鳶的人還是榮淩郡主,巧合得不能再巧合了。

其中還摻和進了將軍府,薑亦棠不敢細想。

薑亦棠不知道這場宴會主要的目的是什麼,但順帶讓薑霜鳶落水一事,哪怕沒有證據,薑亦棠也有一種直覺,應該出自謝玉照之手。

薑亦棠臉色倏然垮了下來。

衛笠隻在她落水後帶著太醫來了兩次,後來便沒再來過,薑亦棠先前未曾放在心上,如今卻琢磨出不對勁來。

前世,莫說她落水,隻是受到些驚嚇,謝玉照都會抽出時間來守著她。

現在謝玉照不方便,但也不應該對她不管不顧。

薑亦棠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謝玉照應該猜到從一開始的落水就是她故意的。

不對。

落水不是她故意的。

她隻是故意去招惹了薑霜鳶而已。

衛笠第一次來時,她就應該想到的,而不是隻擔心謝玉照會因她落水而說她不夠謹慎。

謝玉照生氣了。

得出這個結果後,薑亦棠有點不敢去見謝玉照了,她鵪鶉似地借病躲著。

這一躲就是三日。

嵩榕院什麼反應,薑亦棠不知道,但在她病的第三日,榮紛院就又派柳苓來了一趟,薑亦棠依舊裝作不舒服,但她不再臥在床上,而是靠坐著床頭,認真地繡著香囊,針線順著指尖穿過綢緞,落下密密麻麻的針腳。

柳苓見狀,試探:“三姑娘的病是好利索了?”

薑亦棠仰著白淨的臉蛋,拘束地抿唇笑:

“好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頭熱。”

柳苓一聽,唇角的笑都有點掛不住,她甚至上手試了試,撫在了薑亦棠額頭上。

薑亦棠不怕她試探,柳苓來前,青粟剛替她用熱的錦帛敷過額頸,柳苓這種粗淺的試探,根本試不出什麼。

果然,柳苓失望地放下手。

沒多久,柳苓回了榮紛院,將三姑娘的情況報了上去。

老夫人被聖旨訓了一通,不敢再鬨,生怕又傳進宮中那位的耳中,她不止有一個兒子,她是心疼幼子,但也同樣看重長子的官位。

但薑安於久久沒有消息,老夫人心中著急得厲害,這幾日食不下咽。

再聽柳苓的話,她下意識地不耐:

“都多少日了,一點小病怎麼還不好?”

話中隱隱有怨怪薑亦棠身子嬌貴的意思,但話音甫落,許是老夫人也知道這件事怪不得薑亦棠,皺了皺眉:

“霜兒往日胡鬨也就算了,殘害庶妹這種事居然也做得出來。”

若她做得無人知曉也就罷了,偏生手段如此低下,鬨得府中上下人儘皆知。

老夫人扶額:“她是也該好好學學規矩了。”

柳苓低聲:

“聽說大姑娘也提議過讓夫人請教導嬤嬤再進府一趟,但二姑娘剛落水不久,這事才耽擱下來了。”

柳苓麵有遲疑,想起往日老夫人對二姑娘多有疼寵,便提了提薑霜鳶落水一事,誰知老夫人不僅沒生出心疼,反而陡然冷下了臉。

薑霜鳶這一趟出府直接和將軍府的嫡女起了齟齬,鎮國將軍老來得女,恨不得給寵上天去,也就薑霜鳶這沒眼力勁的,才敢上去招惹。

“不必等了,去告訴夫人,明日就請嬤嬤進府。”

再不好好學習規矩,日後指不定闖出什麼禍端來!

柳苓不再多言,轉身去福菱院將消息遞給了夫人。

教導嬤嬤要進府的消息當日下午就得滿府皆知,薑亦棠也知曉了,若平常,她肯定會高興。

老夫人下令讓薑霜鳶好好學規矩,這段時間她必然是要被困在院子裡了。

依著薑霜鳶的性子,隻會覺得難熬。

但現在,薑亦棠不敢高興,因為她還沒想好該如何麵對謝玉照。

隻是不等她想好,謝玉照好像等得不耐煩了。

翌日,衛笠就又帶著朱太醫來了一趟,朱太醫道:“薑姑娘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薑亦棠望著他麵不改色的模樣,啞了啞聲。

本就子虛烏有的事,朱太醫這麼一說,薑亦棠哪裡還不知道,這是謝玉照催她了。

薑亦棠攥了攥錦被,她朝衛笠看去,試圖打探點消息:

“他這幾日心情如何?”

衛笠瞧了她一眼,他是真不知眼前這位究竟是膽大還是膽小了。

若說她膽小,她敢直呼殿下姓名,說她膽大,她現在又連見殿下一麵都不敢。

衛笠停止心中腹誹,卻是道:

“殿下病情越來越好,心情應該是不差的。”

他在應該二字上不著痕跡地停頓了下,但薑亦棠沒聽出來,她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些許,星眸都不如剛才黯淡,亮了些許。

薑亦棠這病一好,就被榮紛院叫去了一趟,話裡話外都透著讓薑亦棠常去嵩榕院照顧謝玉照,以及,看看薑安於的情況。

薑亦棠都一一應下來。

才用過午飯,薑亦棠不敢再耽誤時間,沒帶青粟,將這三日繡好的香囊藏在袖子中,自個兒去了嵩榕院。

嵩榕院的人該是得了信,沒人攔她。

薑亦棠進了嵩榕院,瞧見了滿院的人,和冬兒說得沒錯,分明十來個人在院子中,但走動間沒有半點聲響,見到她也是恭敬地低頭服身,衣著氣度和尋常千金也無兩樣。

薑亦棠沒生怵,她前世跟著謝玉照見多了大場麵,隻是有點恍惚。

她許久未曾見到鬆翎和這群人,被鬆翎帶來的這些人,薑亦棠都很眼熟,前世在太子府見過無數次。

鬆翎上前來時,薑亦棠堪堪回神,隻聽鬆翎笑著道:

“殿下等著姑娘呢。”

鬆翎一貫如此,和衛笠不同,他常是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和薑亦棠說話的語氣也是熱切。

謝玉照身邊的人,鬆翎是她交集最多的。

前世,她隻知道謝玉照被幽禁,衛笠的消息她不清楚,但卻知曉鬆翎的結果——他死在了那場叛亂中。

薑亦棠記得,前世鬆翎總是人還未到,聲就傳到了跟前,拎著一包糕點,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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