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淩眼都不眨,從善如流地應下:
“棠棠。”
薑亦棠屁股動了動,她和這一世的榮淩才見過兩次,這種稱呼有點過於親密了,但她沒有反駁榮淩,有點臉紅地低下頭。
謝玉照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誰都沒發現,他朝榮淩看了眼。
薑亦棠有點好奇:
“不知郡主找我是有什麼事?”
榮淩停頓了下,本來她覺得今日這一趟隻是小事,但現在,她發現,卻是未必。
她隱晦地看了堂哥一眼,才說:
“是有人托我,請棠棠參加一場聚會。”
薑亦棠有點不解,能勞動榮淩的人,隻有那麼幾位,但她和其中任何人都沒有半點交情。
她攥緊了謝玉照的手,抬頭看向榮淩:
“不知是誰?”
榮淩有點尷尬,半晌,慢慢吞吞道:“丞相府的嫡女,褚櫟秋。”
薑亦棠忽然垂下頭。
鬆翎也不由得抬了下頭,隻覺得槽多無口。
他都聽說過褚姑娘和殿下的那點傳聞,而且,鬆翎也知道,褚姑娘及笄後一直不曾定親,其實就是一直抱著會嫁入太子府的心思。
先不說這件事本來就不可能。
現在殿下有了心儀的女子,甚至寧願等著姑娘及笄,又怎麼可能會接納褚姑娘?
郡主幫褚姑娘來邀請姑娘,有想過到時候姑娘該怎麼麵對褚姑娘嗎?
謝玉照能感覺到女子握住他的那隻手緊了緊,心中情緒顯然不如表麵平靜,他忽然出聲:
“她不去。”
榮淩噎住,許久,她才無奈道:
“堂哥,你不能一直把她養在府內。”
她隱晦地朝堂哥看了眼,如果堂哥真的有那種心思,薑亦棠是必須要經曆這一遭的,不過早晚的事情。
榮淩:“而且,我瞧褚櫟秋的意思,隻是對棠棠有點好奇,應該並無惡意。”
再說,到時她也會在場,如果真有人針對薑亦棠,難道她還護不住一個人嗎?
榮淩自覺考慮得方方麵麵。
但謝玉照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甚至對她的語氣也格外冷淡:
“你回去吧。”
榮淩茫然。
鬆翎請她出去,等快到門口,榮淩才納悶:“堂哥什麼意思?”
鬆翎無奈地看向她:
“郡主,您明知殿下對姑娘的心思,還來替褚姑娘說情,殿下怎麼可能高興?”
榮淩還是沒懂。
“您瞧瞧您說的那話,殿下現如今把姑娘就差捧在手心裡,您卻一口一個褚姑娘對姑娘好奇,請姑娘去讓褚姑娘見見。”
“但憑什麼褚姑娘好奇,姑娘就得讓她見一見?”
說句難聽的,褚姑娘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太子府的主母了不成?殿下對一位姑娘起了心思,還得讓她過目一番?
鬆翎搖頭:“您這話裡就先看輕了姑娘,殿下怎麼可能高興?”
“日後郡主在殿下麵前萬不可再說這種話,否則,哪怕您曾經和殿下有情分在,怕是殿下也會對您所有不滿。”
榮淩啞然無聲。
許久,她苦笑一聲,她不得不承認,鬆翎說得對。
她聽慣了京城將褚櫟秋和堂哥湊成一對,許是潛意識也覺得這才是對的。
所以在褚櫟秋想見一見薑亦棠時,她才沒覺得不對勁,還打著為薑亦棠好的想法,親自上門來邀請薑亦棠。
說到底,她的確是看輕了薑亦棠,甚至,認為這是薑亦棠的機會,有一種帶薑亦棠長見識的想法在其中。
隻是她沒有意識到罷了。
但依著堂哥對薑亦棠的看重,一旦她真的有可能成為太子府的女主子,她又哪裡需要這個機會?
自會有很多人來捧著她。
榮淩拍了一下腦袋,搖頭:
“今日是我的錯,堂哥現在見到我肯定不高興,等改日,我再上門給棠棠賠罪。”
鬆翎聳了聳肩,這是主子間的事情,他就插不了嘴了。
鬆翎轉身進了府邸,而榮淩卻是看了太子府的牌匾許久,才轉身離開。
府中,榮淩離開後,前廳就陷入一片寂靜。
薑亦棠低垂著頭不說話。
謝玉照在她麵前蹲下身子,問她:“不高興了?”
薑亦棠悶悶搖頭。
她伸手拉了拉謝玉照:“你起來。”
她看不得謝玉照這幅模樣。
謝玉照沒動,隻是說:
“不高興,就不理她。”
薑亦棠見拉不動他,隻好泄氣地鬆手,甕聲不清楚地問:“不理誰?”
褚櫟秋,還是榮淩郡主。
謝玉照:“誰都一樣。”
“隻要你不喜歡,都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