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問問,沒有彆的意思。”
此地無銀三百兩,大抵就是如此了。
謝玉照失笑搖頭,聲音輕緩:“你想讓我去,我就去。”
薑亦棠癟了癟唇,問題就在這裡,她也不知道她想不想讓謝玉照去。
謝玉照又道:
“如果你不在,我不會去。”
如果是丞相府老夫人的壽辰,他還能特意騰出時間去一趟,至於褚櫟秋?
當真沒有必要。
薑亦棠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好意思地抬手捂住臉,杏眸從指縫中漏出來,軟聲:
“會不會很麻煩?”
謝玉照拍了拍她,搖頭:“不麻煩。”
薑亦棠埋頭,沒忍住偷笑。
果然,她還是小心眼。
她私心裡還是希望謝玉照能陪她一起去的,很難形容她對謝玉照的情感,總歸如果謝玉照在的話,她就會有底氣麵對褚櫟秋等眾人。
謝玉照翻看卷宗,聽見女子的小聲偷笑,燭火下映照的眉眼仿佛都柔和了些許。
一閃兩日過去。
薑亦棠回了尚書府。
尚書府什麼都沒變,唯一變的就是府中對她的態度,頌桉苑中隻有冬兒,但府中沒人怠慢她。
肉眼可見的,她體態要圓潤了許多。
青粟目瞪口呆:“你再多吃點,我都快認不得你了。”
冬兒訕笑,她覺得她現在挺好,吃得好睡得好,也沒人欺負她。
冬兒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來的,當即看向姑娘:
“姑娘這次回來住多久?”
薑亦棠看向頌桉苑,她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但現在的頌桉苑和她印象中的那個布置簡陋的院子沒有半點相似,也勾不起她的半點留戀。
薑亦棠搖了搖頭:
“明日就要走了。”
上書房隻放假了兩日,她根本沒時間待在尚書府。
她也不想待在尚書府。
青粟叛變得更厲害,太子府的日子太舒坦,她壓根就不想回來,從得知要回來的時候,她就喪著一張臉,徹底把太子府當歸宿了。
冬兒有點失落。
她自來了尚書府就一直在頌桉苑伺候,和姑娘朝夕相處了數年,心中對姑娘自然是親近的。
如今日子雖然好過了,但也冷清得厲害。
可要讓她脫離舒適圈,去太子府伺候,冬兒也不樂意。
她不是傻子,隻看姑娘回來時身邊帶的人,就猜到太子府伺候姑娘的人肯定不少,她在其中拔尖不了,何必非要過去?
就這樣守著頌桉苑,姑娘心中還能惦記她兩分。
冬兒很快揚起笑臉:“知道姑娘今日回來,廚房剛送來了糕點,姑娘快進屋歇歇腳。”
等進了屋裡,冬兒才壓低了聲:
“姑娘一段時間沒回來,您不知道府中鬨出了不少事。”
薑亦棠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先是一姑娘,時不時就要出府一趟,奴婢上次瞧見她回來時,麵色通紅,眉眼藏羞,奴婢也不知該怎麼形容,就活像是去見了心上人一樣!”說到最後,冬兒急得跺了跺腳。
薑亦棠錯愕:“心上人?”
冬兒捂住嘴,小聲說:“反正奴婢聽彆人,都是這般猜測的。”
冬兒向來小道消息多,她這麼一說,也是在告訴薑亦棠這消息八九不離十是真的。
薑亦棠有點狐疑,前世,她可從未聽說薑霜鳶有心上人。
她按下這一點疑惑,很快到了傍晚,有人來請她去榮紛院用膳。
榮紛院中很熱鬨,薑昃旼和薑安於在和老夫人說話,而薑諳茯和薑霜鳶則是圍著薑夫人,薑玵妢也湊在其中,老夫人一臉的笑容,在她進來後,熱鬨頓了頓,老夫人笑著衝她招手:
“三丫頭,快來讓祖母瞧瞧。”
薑亦棠不適應尚書府的熱鬨,依言走過去,老夫人頻頻點頭:
“三丫頭越發好看了。”
薑亦棠隻作垂頭狀,仿佛不好意思。
薑霜鳶幾不可聞地輕哼了聲,一人坐得近,隻有薑亦棠聽見了,薑亦棠不在意,隻是因冬兒的話,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
這一眼,就讓薑亦棠發現端倪。
薑霜鳶身上不知何時帶了個香囊,許是香囊沒綁緊,裡麵露出半塊玉佩的形容。
薑亦棠垂眸掩住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
她認得出,這枚玉佩該是男子玉佩,換句話說,冬兒說得沒錯。
而且,如果她沒有看錯,那該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玉玉佩,薑霜鳶是個愛炫耀的,如果這個玉佩是府中人送她的,她不會藏著掖著。
能輕而易舉拿出這種玉佩送女子的人,身份都不會差。
薑亦棠輕抿唇。
這一世,很多事情和前世都不一樣,前世的經驗也不可借鑒。
一頓晚膳,薑亦棠用得心不在焉,等離開榮紛院後,她看向常樂,皺了皺眉:
“常樂,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
常樂:“請姑娘吩咐。”
薑亦棠鬆了口氣,冬兒隻能給她提供府內消息,而府外,就得靠她親自查了,論查探消息,常樂自然是比青粟擅長的。
“查一下,最近薑霜鳶都見了誰。”
那枚玉佩,總讓薑亦棠覺得有點不好。
不知是不是薑亦棠的錯覺,她總隱隱約約地覺得那枚玉佩好像有點眼熟,仿佛她曾經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