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差不多,意義卻截然不同。
薑亦棠覺得她領悟了謝玉照的話,深吸了口氣,她知道她很笨也很慫,但她不想給謝玉照抹黑。
她獨自糾結了會兒,有點把握不住凶的標準,她想到了什麼,偷偷地扯開一點車簾。
聽見動靜,衛笠轉過頭,見到姑娘一副求解的模樣,有點意外。
他下意識地朝殿下的方向看去,意識到殿下不在這裡,而且姑娘的求解對象是他後,衛笠很快回神:
“姑娘怎麼了?”
衛笠就見姑娘小聲地說:“衛笠,你覺得怎麼樣才能凶一點?”
她一臉期盼地看向衛笠,顯然是覺得衛笠肯定知道答案。
薑亦棠的確這樣覺得,在她印象中,衛笠雖然長著娃娃臉,看著人畜無害,但鬆翎都怕他,薑昃旼提起他時都有點忌憚。
薑亦棠知道她生得一點都不凶,甚至讓人覺得性子軟,容易拿捏。
她覺得,向衛笠討教這個問題,肯定是沒錯的。
衛笠難得有點噎住,他無語地看了姑娘許久,陡然意識到姑娘會忽然這麼問,肯定是殿下剛才說了什麼。
衛笠眼神稍閃,很快猜到,殿下是想借這次秋狩讓姑娘自己立起來。
如果姑娘整日裡跟軟柿子一樣,殿下再護著姑娘也沒用。
衛笠隻說了一點:“很簡單,以牙還牙。”
薑亦棠念了數月的書,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她糾結地問:
“打人,會闖禍嗎?”
衛笠笑了:“有殿下在,害怕闖禍的人不該是姑娘。”
怕姑娘沒有理解透他的意思,衛笠又道:
“隻要姑娘不打到那位身上,自然不會有事。”
薑亦棠見衛笠朝皇宮看了眼,她唇角一抽,她又不是瘋了,會去打皇上。
馬車一直沒停,一個半時辰後,才到了圍場。
車簾掀開,薑亦棠就見一棟棟撐開的營帳,帳篷和帳篷間大概距離兩米左右,是有點動靜就能傳出去的距離,薑亦棠勾頭看了許久,衛笠解釋道:
“姑娘的營帳在殿下旁邊。”
言外之意,彆看了,姑娘的營帳不在外圍。
薑亦棠這段時間一直和榮淩在一起,不由得問了句:“榮淩的呢?”
衛笠還沒進圍場,但對這些情況了如指掌:
“郡主當然是和曲陽王妃住在一起。”
衛笠心中腹誹,就殿下對姑娘的占有欲,平日中去上書房也就罷了,狩獵時,怎麼可能還讓姑娘日日和郡主混在一起?
剛提起榮淩,榮淩就到了跟前,她跳下馬車,衝薑亦棠招手:
“棠棠快來,我們去挑馬駒!”
薑亦棠才學會騎馬,榮淩一提,她也不由得有點期待,她詢問地朝衛笠看去。
衛笠哭笑不得:“殿下讓屬下跟著姑娘,但姑娘想做什麼,不必過問屬下。”
看來姑娘想要自立,第一步就是戒掉動不動詢問旁人意見的習慣。
畢竟,姑娘是主子,哪有事事過問下屬的道理?
薑亦棠杏眸一亮,被常樂扶著下了馬車,因榮淩那一聲喊話,四周有很多人都看向了她,她日常都待在上書房,這裡很多人都不熟悉她。
但再不熟悉,也都猜到了她是誰。
薑亦棠沒管四周的視線,說實話,她都習慣了。
她和榮淩一彙合,就奔著馬棚去了,早有人訓好了馬,榮淩和陳鈺磬藝高人膽大,選的都是高大威猛的那種,薑亦棠惜命,沒這個膽子,她聽馴馬師的建議,選了個小馬駒,性情溫和,見她上馬,甚至低了低頭。
薑亦棠眉眼彎彎,她就喜歡這種溫和不傷人的。
陳鈺磬輕哼,覺得她太膽小了:“好不容易等到秋狩,棠棠你這匹馬可跑不過彆人。”
小姑娘仰著笑臉,實話實說:
“我怕掉下去。”
陳鈺磬噎住,想到她往日經曆,沒再說什麼:“都選好了,那咱們進林?”
榮淩無所謂,薑亦棠朝四周看了眼,沒找到謝玉照,最終按捺不住好奇,也點了點頭。
三人離開,就有一行人走過來。
其中一位女子找了一圈,忽然皺起眉頭,質問一旁的宮人:
“我的馬呢?”
丘榮公主和薑諳茯正在說著什麼,聽見問聲,抬頭看過來,淡淡地問:“怎麼回事?”
鵝黃色騎裝的女子抱怨道:
“表姐,我的馬不見了!”
說話的人是丘榮公主舅家的表妹,她是個愛騎馬的,但被摔過一次,心有餘悸,總不敢上馬,邱貴妃特意告訴她,這次讓人給她留了一匹馬,性情溫順,渾身通白,脖領處有一撮灰毛。
但邱語桐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很難不讓她生氣。
丘榮公主也皺了皺眉頭,看向一旁的宮人,宮人臉色慘白,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剛才那位三姑娘說她騎術不精時,他就把那匹馬推薦給那位姑娘了,畢竟他也隱隱猜到那位姑娘的身份,動了些許討好的心思,誰知道,會撞上這種事?!
宮人白著臉,低下頭,顫聲道:
“奴才不知,奴才不知,那匹馬剛才被和榮淩郡主一起來的薑三姑娘騎走了。”
丘榮公主一聽到榮淩就知不好,榮淩和陳鈺磬騎射都不錯,不會選小馬駒,唯一的人選也就是那位三姑娘了。
邱語桐當即冷笑,看向薑諳茯:“又是你那位三妹?”
薑諳茯笑意淡了淡,邱語桐和褚櫟秋關係一向不錯,往日對她都很是冷淡,可想而知她對薑亦棠是什麼態度。
果然,邱語桐道:
“不過一個無名無分住在太子府的庶女,居然也敢搶娘娘留給我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