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 眾人都扭過頭看向岑行簡。
薑霜鳶也認得岑行簡和顧長澤,對二人的出現是喜聞樂見,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多,對她越有利。
至於女子家的名聲?
早在薑霜鳶私下三番四次地和三皇子見麵時, 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鮮活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什麼名聲臉麵, 都不如到手的利益真切,薑霜鳶想到薑亦棠認識謝玉照後, 父親的一係列改變, 她壓著眸中情緒的變化,抬手掩唇, 似乎在懊惱自己將這件事抖了出來。
薑亦棠驚訝岑行簡二人也在,但餘光覷見三皇子的冷臉後, 不由得朝岑行簡投去一道敬佩的眼神。
這種情況,岑行簡居然還敢火上澆油。
半晌,謝玉桓終於反應過來,他沉著一張臉,聲音冰冷:
“祁王還是不要妄言。”
聞言,岑行簡隻是挑了挑眉。
薑玵妢看不懂眼前的情況,但直覺撞破了什麼, 下意識地朝薑亦棠身邊靠了靠, 才敢低聲問:
“三姐, 二姐她……和三皇子……什麼情況?”
薑亦棠也作一臉茫然地搖頭。
幾方探究和好奇的視線都落在謝玉桓和薑霜鳶身上, 唯一神色不同的就是薑霜鳶, 她在謝玉桓那句話落下後,就攥緊了手帕,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她深知三皇子和娘親不同,她沒吵沒鬨,隻是紅了眼,眼淚說掉就掉:
“殿下?”
薑霜鳶生得明媚可人,往日高傲得不行的人忽然落淚,隻會讓人心疼。
謝玉桓不由得頓住。
謝玉桓很頭疼,他並非對薑霜鳶沒有一點感覺,隻是她最近常提提親一事,尤其是在謝玉桓覺得薑霜鳶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時,不禁讓謝玉桓有點不耐,但追根究底,謝玉桓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薑霜鳶見麵,安撫薑霜鳶,也有一定程度說明謝玉桓對薑霜鳶的情緒。
謝玉桓不著痕跡地皺眉,餘光瞥了眼四周,薑亦棠和薑玵妢都在伸著腦袋朝這邊看,薑府的四位姑娘如今到了三位,對謝玉桓來說本該是件好事——如果沒有薑霜鳶說破二人關係的話。
眼下場景根本不是謝玉桓否認就能當作什麼事都不存在的。
薑霜鳶也不可能等著謝玉桓辯解什麼,眼見四周人越來越多,她知道自己目的達到,強忍著眼淚看向謝玉桓:
“殿下一直否認你我二人關係,為何還要常邀霜兒出來,還和霜兒說會去府上提親?”
說罷,她不給謝玉桓說話的機會,一臉傷心欲絕地哭著捂臉離開。
薑亦棠和薑玵妢見到薑霜鳶這番表現都有點不自在,薑玵妢朝三姐看了眼,一臉古怪,剛才那個嬌柔得說哭就哭的人真的是薑霜鳶?
她們隻見過薑霜鳶跋扈,什麼時候見過她迂回嬌柔的模樣?
薑亦棠也看得彆扭,但她沒在意薑玵妢在想什麼,而是掃了眼四周,頌雅樓的茶點一向貴重,會到頌雅樓二樓雅間門的也都是自持身份的人,如今一遭,三皇子和薑霜鳶私會一事肯定很快就會傳得人儘皆知。
今日一事,三皇子是必然要給尚書府一個交代的。
當事人跑掉一位,這場戲自然是沒法往下看了。薑亦棠帶薑玵妢回府,途中,薑玵妢按捺不住地問:
“三姐,你說,三皇子真的會去府上提親嗎?”
她問這話時,神情格外複雜。
按理說,府中最有可能嫁入皇室的人,應該是薑諳茯才對。
但如今薑諳茯的婚事沒有著落,反而是薑霜鳶和薑亦棠一個緊跟著一個地出頭。
這讓薑玵妢恍惚中有點錯覺——她是不是有點太保守了?
薑亦棠覷了她一眼,實話實說:
“我也不知道。”
這一世所有的事情早就亂套了,前世娶了薑諳茯的三皇子和薑霜鳶搞到了一起,本該在上書房的薑諳茯卻停歇在家。
而且,薑亦棠有一點狐疑。
連她這個不常回府的人都能察覺到薑霜鳶的不對勁,薑諳茯真的半點都不知道嗎?
等二人回府後,薑霜鳶和三皇子一事已經傳得到處皆知。
剛進門,就有小廝說:
“三姑娘,四姑娘,夫人讓你們回府後去福菱院一趟。”
薑亦棠和薑玵妢對視一眼,心中都清楚,這是要問她們在頌雅樓的所見所聞了。
二人到福菱院時,有點意料之外,薑昃旼和薑碩居然都在。
薑霜鳶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撲在薑夫人痛哭不止,隱約聽見她說: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薑諳茯坐在位置上,垂眸抿著茶水,眼瞼在臉上打下一片陰影,薑亦棠朝她看了一眼,卻看不出什麼來。
薑亦棠收回視線,暗中歎息了一聲。
就憑她,難得還想看出薑諳茯的破綻不成?
薑亦棠不著痕跡地癟了癟唇,放棄了這個念頭,回神,就聽見薑昃旼讓她們坐下。
薑亦棠沒客氣,薑玵妢也跟著她坐下。
果然,兩人剛落座,薑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你們今日在頌雅樓看見了什麼,三殿下和你們二姐真的……”
薑夫人倏然咽聲,顯然她也意識到女子私下裡和男子見麵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事情。
薑亦棠垂眸,沒有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