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亦棠又朝四周看了一遍, 確認沒找到褚櫟秋,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今日褚櫟秋根本沒來參加宮宴。
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難得到讓薑亦棠忍不住錯愕, 前世今生她可從未見過褚櫟秋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某種程度上來說參加宮宴也是身份的象征,官員也得品以上才能進宮參宴。
薑亦棠按捺不住好奇, 偷溜到榮淩跟前,榮淩挑眉看向她, 小姑娘眨了眨杏眸,低聲:
“褚櫟秋……”
她聲音很輕, 隻說了個名字就停了下來,榮淩卻瞬間了然, 她輕嘖了聲:“這個答案還是等堂哥告訴你吧。”
薑亦棠驚訝地睜大杏眸,這件事和謝玉照有什麼關係?
知道榮淩不會告訴她了,薑亦棠輕哼了聲, 頓了頓, 她有點糾結,遲疑道:
“你知道世子最近在做什麼嗎?”
榮淩一懵, 她很少聽到小姑娘口中會提到其他男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她兄長, 榮淩瞬間坐直了身子:“怎麼了?”
她細想了想, 最近大哥的確有點早出晚歸, 榮淩坦白而言,然後有點緊張地看向小姑娘。
薑亦棠不自在地輕咳了聲,她也不確認事情真相,隻好拐彎抹角地提醒:
“世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榮淩震驚地呆在原處。
大哥年長她將近四歲,早就及冠, 至今未曾娶妻是因他一心都撲在官途上,要是說大哥有心上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這話從薑亦棠口中說出來,榮淩就有點人麻了。
她難道還不了解小姑娘?
一整日都上書房、王府和太子府地轉,她自認小姑娘的消息是不如她靈通的,能讓小姑娘比她還要提前得到消息,那麼她大哥的心上人的人選範圍瞬間就縮小了。
榮淩對大哥還是有點了解的,那也是個眼界高的,她捂住胸口,防止心梗,虛弱道:
“你直說就是,那個人是不是你長姐?”
薑亦棠錯愕:“你也發現了?!”
榮淩扯了扯唇角,笑不出來,彆人不知道小姑娘和尚書府的關係,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大哥要真的和薑諳茯有牽扯,就糟了!
一時間,榮淩沒心思再逗留,她匆忙道:“我去找母妃。”
薑亦棠沒攔她,她默默地回了座位,等到宮宴結束,鬆翎早在太和殿門口等她了,薑亦棠也沒想著再回尚書府留宿,直接和鬆翎離開。
薑諳茯抬頭看著她的背影,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細眉。
時間一長,薑諳茯也不得不承認當初薑霜鳶的話有一部分的確沒說錯,年幼時的經曆到底給妹和她們帶來了隔閡,妹和府中不親近,很難說日後會不會儘心儘力地替府中籌謀。
但事已至此,薑諳茯早就沒了後路。
而且,她不覺得薑亦棠是個蠢人,女子這一輩子和母族向來都是相輔相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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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亦棠被謝鬆笵和褚櫟秋的事情裝滿腦子,她偷偷抬頭看向謝玉照,想問清楚,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糾結了半晌,她還是先說了謝鬆笵的事情。
畢竟褚櫟秋一事她隻是好奇,但謝鬆笵一事卻是讓她有點忐忑,如果謝鬆笵和薑諳茯一事是真的,那她要怎麼辦?
薑亦棠對尚書府無疑是厭惡的。
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對尚書府的厭惡是集中在薑昃旼和薑霜鳶身上的,而薑諳茯,她隻能說感觀複雜,但絕對談不上歡喜。
謝玉照直接冷下了臉:
“這件事,我會處理。”
薑亦棠有點緊張地攥住他的衣袖,糾結地小聲道:“倒也不必,順其自然吧。”
謝玉照意外地抬頭,他可是很清楚小姑娘曾經經曆了什麼,他一點點扣緊小姑娘的手,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有些人不值得心慈手軟。”
一旦謝鬆笵和薑諳茯真的成了一對,那麼等日後和尚書府清算時,必然是要把薑諳茯排出去,但誰能保證薑諳茯心中不會怨恨?
謝玉照會親自去拜托曲陽王妃照顧小姑娘,又刻意讓榮淩和小姑娘接觸,就是想讓小姑娘和曲陽王府交好。
若是薑諳茯嫁入曲陽王府,必然是嫡妻,日後曲陽王府的主母,有她在其中作梗,曲陽王府和小姑娘之間隻會生出隔閡。
謝玉照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謝玉照朝薑亦棠看了眼,忽然有點疑惑她對薑諳茯的看法,他敏銳地指出:
“你不討厭她。”
這是很難得的,畢竟薑亦棠對尚書府不喜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
薑亦棠啞聲,許久,她有點赧然地低聲:
“我隻是很佩服她。”
謝玉照意外小姑娘的回答,不由得重複了一遍:“佩服?”
曆經兩世,謝玉照對薑諳茯也是有點了解的,他一直都覺得心軟如小姑娘會覺得薑諳茯冷血,卻不想她居然會佩服薑諳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