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無數次幻想過他們的重逢，但重逢真正來臨時，跟他所想每一次都不同。他像見到貓的老鼠，慌不擇路，丟人到不行，還被對方發現自己過敏了。
想到這裡，秦明珠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皮膚已經傳來瘙癢感，他難受得抓了幾下。
門鈴響了。
秦明珠起身去開門，但開門前他留了個心眼，通過貓眼看外麵的人，發現是服務生時，他竟莫名有些失望。
“先生您好，這是您要的過敏藥。”服務生把東西遞過來，還附贈一個保溫杯。
秦明珠接過來，瞥到保溫杯的品牌標誌時一愣，“你們酒店都是用這個品牌的杯子嗎？”
服務生麵色不變，“是的。”
秦明珠盯著他看了幾秒，說謝謝，把門關上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秦明珠重新從房間出來，他現在不僅是脖子紅，露出的手指則是紅的，連自己的臉上也多了幾條指甲印，像是太癢忍不住抓出來的。
但還沒有走到電梯口，就看到坐在電梯口對麵沙發上的人。
晏珈玉仿佛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手旁的煙灰缸裡還有好幾根燃儘的煙。
他看到了秦明珠，鏡片後的眼神一變，繼而起身走過來。秦明珠則是背過身，按了電梯，就要進去。
他知道晏珈玉跟著進來了，但他不看對方，隻低著頭，用手捂住臉脖。
“吃了藥沒效果嗎？”身旁人聲音響起，“讓我看看，好不好？”
秦明珠不說話，等到感覺到晏珈玉伸手來碰他，才猛地甩開對方，像水玻璃的眼睛隱隱透出紅，“不用。”
晏珈玉眉心微擰，像是不敢再碰秦明珠，可眼神始終落在秦明珠身上，跟著人出了電梯，看著人用手機叫車。
車半天叫不來，他打了電話要司機將他的車開過來，再朝秦明珠走過去。
秦明珠還沒穿外套，身上就一件單薄的襯衣。晏珈玉脫了自己的西裝，語氣是少有的低聲下氣，“明珠，我叫了司機過來，待會你坐我的車去醫院，我們先把病看了。”
“我們？”秦明珠卻捕捉到他的用詞，他一邊止不住癢，狠抓了下自己的手臂，一邊又說，“誰跟你我們？我和你早就分手了。”
而下一秒，他就被外套裹住。不僅如此，他的兩隻手也被捉住。晏珈玉微微低頭，“彆抓了，再抓容易留疤，忍一下。”
說話間，車到了。
秦明珠抗拒地不願意上車，最後是被抱上去的。他拚命掙紮，卻掙紮不開，又被過敏折磨，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旁的原因，他氣得在對方懷裡落淚。
抱著他的人僵了片刻，隨後用指腹輕摸他紅腫的皮膚，“是不是很癢？很快就到醫院了，彆怕。”
秦明珠隻哭了十幾秒，就停了眼淚，他不做聲地由晏珈玉抱著，仿佛自己是個精致的玩偶。晏珈玉則是小心地幫秦明珠止癢，偶爾他們的眼神會交彙，但才對視一兩秒，秦明珠就把臉扭開了。
不是秦明珠的錯覺，他漸漸感覺自己被越抱越緊，身上的癢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了，他不斷感知從另一具身體流來的熱度。
抱著他的人像是很緊張他，怕他消失，怕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