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p>
“我沒事！”對於普通人而言的致命傷，於他這種等級的咒術師而言甚至無礙於他繼續戰鬥，“傑，你先送理子去天元大人那兒！”</p>
“哦？還真是遊刃有餘。”</p>
刀刃被狠狠的拉出身體，禪院家的天與咒縛、咒力為零身體超強、稱號“術師殺手”的體術最強詛咒師咒具使、入贅了伏黑家的男人，伏黑甚爾，如暴君般，對五條家的神子少年，露出了狂氣的微笑。</p>
一切都是他的精妙設計。</p>
伏黑甚爾接受了盤星教的高額委托，並用那筆錢在內網掛上了天內理子的懸賞——這也就意味著，會有各種各樣的詛咒師聞著味兒找上門，即使對五條悟而言無關痛癢，但一直存在的敵人也會迫使他時刻保持戰意。</p>
這個過程極大的消磨了五條悟的體力與精力。</p>
而在他們護送目標抵達高專結界的同時，達到了極限的五條悟再怎麼小心，身體也會下意識放鬆下來——這是經驗的差距。</p>
就算五條悟是咒術界的神子，是注定會成為最強咒術師的男人，但他目前還隻是個高中生，沒經曆過殊死搏鬥，並不會懂得在徹底取得勝利之前、任何自以為成功的時刻，都有可能被潛藏在暗處的敵人反撲。</p>
這就是戰鬥經驗的差距所帶來的必然。</p>
哪怕有旅行者的事先提醒，沒有經曆過這種在即將勝利之時被狠狠打落失敗地獄反差的打擊，身體也好，心理也罷，都不會有絕對縝密的戰鬥意識。</p>
但是伏黑甚爾有。</p>
在夏油傑帶著黑井美裡天內理子離開後，伏黑甚爾沒有任何廢話的、按照他原本的計劃，吐出了藏在體內的儲物咒靈，以其體內藏匿的特級咒具天逆鉾，貫穿了五條悟的喉嚨，狠狠的劃開了他的胸腹，刺穿了他的雙腿，最後一刀捅進了尚未成神的少年神子的腦門。</p>
殘忍卻足夠有效的殺戮。</p>
伏黑甚爾追了進去。</p>
高專最下層有著通往薨星宮的參道。</p>
夏油傑便是和黑井美裡天內理子一起穿過參道進入了薨星宮。</p>
黑井美裡止步於門口，微笑著哭泣著與理子告彆。</p>
離開了黑井美裡，在目送理子履行使命之前，夏油傑想起了與五條悟的約定，認真的詢問了天內理子的個人意願。</p>
——如果不想作為星漿體死去，那就現在離開吧。</p>
少年們總會心生無視現實的天真樂觀的勇氣。</p>
就好像他允諾了星漿體自由，便能無視咒術界未來所需要的穩定，真的帶走天內理子、讓她無憂無慮的作為普通人度過她的一生那般。</p>
然而，在驗證這份天真之前——</p>
伏黑甚爾的子彈貫穿了天內理子的太陽穴，並給了夏油傑致命的一刀。</p>
——這才是最真實卻也足夠殘酷的現實。</p>
*</p>
我待在係統小黑屋裡，和派蒙一起、以天內理子的視角，觀看著這一切的發展。</p>
天內理子死去了。</p>
夏油傑死去了。</p>
我麻木的看著這一切。</p>
啊，熟悉的刀子。</p>
我甚至不能確定五條悟還有沒有活著——畢竟伏黑甚爾剛剛對還活著的夏油傑說五條悟已經死了。</p>
……</p>
“這是被允許的嗎！”我在小黑屋裡悲憤欲絕刀生刀死抱著派蒙嚎啕，“五條悟不是天理最疼愛的孩子嗎！他就這麼死了嗎！我不信！”</p>
明明是我一眼就看中的未來老婆啊！</p>
你怎麼還沒進池子就沒了啊！</p>
自從昨晚就選了劇情自動模式，你知道我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嗎！</p>
派蒙被我抱得暈暈乎乎:“冷、冷靜……這都是必須的……五條悟、五條悟不會死的！大家都不會死的！天理就是為了避免這一點才會拜托太宰寫了新劇本的！”</p>
這是太宰的劇本？</p>
我宕機的心臟頓時慢慢的活了過來。</p>
雖然過程真的很刀，就像是五條悟控製不住他的疲憊然後被鑽空子被捅沒了一樣，我就算相信有太宰操盤的劇本不會be，也止不住心悸與擔憂。</p>
與此同時，那個自帶強度美的反派係彪悍男人伏黑甚爾，將“天內理子的屍體”塞進了儲物咒靈的體內。</p>
我:“……”</p>
這個身體不能要了！</p>
這他媽是我的身體啊！！！</p>
我幾乎是要尖叫著活過來了——如果不是被劇情自動模式所限製，我一定會活過來和伏黑甚爾拚命的！</p>
“冷靜，旅行者！伏黑甚爾不是留給你的對手！”派蒙死死地拽住了我，“你還記得天理之前給你的任務嗎！五條悟必須經此一戰才能真正成為咒術界的最強！”</p>
我的內心驀地生出了一種極為冰冷無情黏膩黑暗的感覺來。</p>
有些荒謬的猜測湧上心頭。</p>
我麵前的觀測屏開啟了第三視角，我安靜的看了下去。</p>
伏黑甚爾將“天內理子的屍體”交給了盤星教。</p>
而盤星教的負責人隻是為了維持教義，對天元失去了星漿體後可能導致的咒術界崩塌慘狀毫不在意。</p>
哪怕天元是他們的神，哪怕會因此而導致神明進化為怪物就此隕落，盤星教的負責人也隻是為了維持教義與教徒們的信仰。</p>
愚昧至極。</p>
但確實是人類能乾得出來的事兒。</p>
我的心逐漸沉了下去。</p>
伏黑甚爾離開了盤星教，並在門口遇到了精神狀態明顯不正常的五條悟。</p>
從他們的戰鬥現場轉播中我能看得出來，五條悟確實變強了——與先前不同，那是超越了人類界限的強度。</p>
他殺死了伏黑甚爾。</p>
他也殺死了之前那個陽光開朗的自己。</p>
他即將成為咒術界的守護神明。</p>
我撫摸著飄在係統空間內的、屬於天內理子的靈魂光球，唇角不禁浮起嘲諷的笑容。</p>
天內理子不會死。</p>
她的身體被我塞在大號行李箱裡，因為失去了靈魂可以被視為屍體，卻又在係統的時停特效裡得到了保鮮，隻要在拿出的瞬間將這顆沉睡的靈魂小球塞進身體，天內理子就能活過來。</p>
這個世界的平衡搖搖欲墜，天理不會允許維持著咒術界現有平衡的天元進化為怪物——咒術界是這個世界最不穩定最麻煩的力量體係，一旦崩塌，現在的天理很可能也跟著崩潰。</p>
正因如此，祂需要能隨時解決咒術界麻煩的、超規格般強大的保險裝置五條悟。</p>
祂需要五條悟像是沢田綱吉那般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p>
即使沢田綱吉被記憶困擾，時刻處於崩潰的邊緣，天理也不曾消除彭格列十代家族與相關人員的“未來記憶”。</p>
祂需要他們知道自己是“救世主”，所以才會果斷的利用了人心的善念與責任。</p>
而現在，有沢田綱吉的命運操作失誤在前，出於這個世界脆弱到經不起亂賭的現狀，為了避免五條悟因天內理子的死一不小心走向另一個極端，祂給了我屬於天內理子的限時任務道具卡，由不會真正死去的我特殊的身體，代替天內理子人類的身體，挨了那一槍。</p>
替換是昨晚灌醉天內理子後進行的。</p>
使用道具卡變成天內理子，將她的身體塞進大號行李箱，抽取對方的靈魂融入並適應了我的殼子，將她失去了靈魂的本尊身體丟進係統異世行囊，然後用塵歌壺請來了影幫忙演戲。</p>
我會通過隊伍聊天麵板提醒她相關回應。</p>
大概是在五條悟那裡穿了幫，但替換身體邀請影的過程似乎被屏蔽了，五條悟並不知道天內理子是我的身體與理子靈魂的結合，最多發現了“旅行者使用的友人身體似乎變成了友人本人”。</p>
而天內理子從今天醒來，直到被伏黑甚爾一槍穿頭，都不知道自己被換了身體，並親身體會了死亡。我作為身體的主人，則是一直在係統小黑屋內，和派蒙一起觀看著劇情模式的發展。</p>
因為是上帝視角，加上太宰治殘留在我靈魂中的智商，我似乎分析出了天理的用意。</p>
莫名沉重的問題出現了。</p>
“救世主”……到底算是什麼呢？</p>
我確實是任務工具人，甚至經常覺得自己所執行的任務就是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所圈定的命運。</p>
但我不介意，因為我在這不斷戰鬥的命運中，得到了無數的原石和摯友老婆們。</p>
我是享受且發自心底的快樂。</p>
但，綱吉或悟呢？</p>
這個世界的天理對我確實很大方，我甚是愛祂。</p>
但祂對綱吉或悟又怎樣呢？</p>
將他們變成守護世界的工具人……他們也會像我一樣快樂、甚至享受其中嗎？</p>
我能從那雙失去了笑意的冷酷六眼中得到那個絕對否定的答案。</p>
“不該如此……”</p>
我不禁抱緊了軟乎乎的派蒙汲取溫暖，壓下了一切紛亂的、黑暗的、冰冷粘稠的情緒。</p>
“這不對。”</p>
一定，該有更好的、更幸福的選擇。</p>
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抿著唇角，狠狠的擺出一個笑臉。</p>
隻要大家都還活著，就一定有通往he的攻略！</p>
我存在於此的意義，絕不是麵對刀子還能麵不改色的機械工具人！</p>
任務工具人也有自己的夢想！</p>
我決不允許我那兩位代表著強度美的救世主老婆被世界欺負！就算是親媽般的天理也不可以！我一定能解決好婆媳關係！</p>
——太宰，我可靠的外置大腦策劃老婆！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