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2 / 2)

焦仲卿心裡彆提多驚喜,“好,你說,我一定配合你。”

“首先就是郎君的性子,可得好好改改,彆把咱們夫妻兩人的閨房話也說給母親聽,要知道你會憐惜我,母親可不會。”劉蘭芝臉色一冷,跟焦仲卿秋後算賬道。

本來她們婆媳之間的矛盾是沒擺到明麵上的,但是架不住焦仲卿這個傳話的,焦仲卿居然把她向他的訴苦全都說給自己母親聽,同樣的,也把自己母親的話說給她聽,這如何不讓劉蘭芝吐血。

難怪群主說這是男人情商低的表現,焦仲卿可不就情商低,兩個女人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天然就有矛盾和摩擦,可他這個中間人不想著好好說和,反而給兩人互相拆台,這樣婆媳兩人就是沒矛盾,時間久了也得鬨矛盾。

誠然焦仲卿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不過對於劉蘭芝來說,這個男人還能湊合著用,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教導焦仲卿,讓焦仲卿改正自己的性子,要不然就算他們現在度過難關,婆婆以後說不定還會反對。

劉蘭芝把婚姻裡男人的作用掰碎了揉給焦仲卿聽,雖然東方晴會的其實也不多,對焦仲卿降維打擊還是沒問題的。

焦仲卿不是傻子,之前他不會處理母親和妻子的矛盾是因為他沒有學過,世人也不會教導男人具體怎麼處理家庭矛盾,而是讓男性這個角色遊離在外,從家中事務抽身,最大可能的隱形。

被劉蘭芝一教導,焦仲卿赫然明悟,知道自己之前錯在哪裡。

誠然之前母親和妻子有矛盾,可也沒到撕破臉的地步,是他火上澆油,讓兩人的火氣越來越旺。

想到這裡,焦仲卿心裡彆提多後悔。

“娘子,是我做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知錯能改,焦仲卿很快向劉蘭芝愧疚的致歉。

劉蘭芝在心裡點了點頭,“做錯了事不怕,最重要的是能悔改,以後不要再犯就行了。”

“那娘子我該怎麼做?現在母親已經開口讓我休妻了。”焦仲卿急道,先彆管他以後怎麼改吧,現在的問題是婆媳兩人的矛盾已經明麵化,處於不可調和的地步了。

“我會暫時回去娘家幾天,這時候就得看夫君你的表現了,你得向母親示弱才行……”說話的時候劉蘭芝眼眸微眯,婆婆為什麼會越發針對自己,不就是怕自己的兒子會被兒媳婦徹底的搶走,可惜婆婆不像自己男人這麼好溝通,說開了兩人隻會更沒臉。

所以劉蘭芝隻需要焦仲卿配合好自己就行。

“我該怎麼向母親示弱?”焦仲卿疑惑。

“這是一枚丹藥,服用下去後夫君會重病在床,哪怕如此,夫君也一定要順著母親來。”劉蘭芝拿出一枚丹藥道,由白素貞友情提供。

服用丹藥以後,會造成焦仲卿重病的假象,不會被醫師輕易診斷出來。

沒錯,劉蘭芝讓焦仲卿用.的是苦肉計,他們這段婚姻的破局關鍵在焦仲卿的身上。

“好,那就委屈娘子幾天了,到時候我一定親自接娘子回來。”焦仲卿向劉蘭芝承諾道。

很快,劉蘭芝就眸色黯淡的收拾小包裹離開焦家,焦仲卿麵帶不舍,卻還是不得不目送妻子離開,因為他不能違背母親的意願。

他母親本以為兒子會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繼續糾纏,她已經做好堅持到底的準備,卻沒想到兒子比她想象中的孝順。

這說明什麼,說明比起妻子來,焦仲卿更在乎母親。

是以劉蘭芝離開當天,小夫妻兩人愁眉苦臉,她這個婆婆卻暢.快展顏,當然她沒去送兒媳婦,一是兩人不合,二就是不好讓兒子看到自己的態度。

畢竟兒子已經聽話休妻了,她何苦再去踩一腳,免得兒子跟自己離心。

等到劉蘭芝徹底離開,她讓人去叫少爺回來,下人知道她的心思,一臉喜色的離去,卻不想沒一會就大驚失色的匆忙歸來,“老夫人不好了,少爺吐血昏迷了。”

“什麼?!”老夫人再也坐不住,連忙去看兒子。

“這是怎麼回事?少爺好端端的怎麼會吐血!”

“老夫人,聽街坊鄰居說,少夫人離開後,少爺就當眾吐血了。”下人道。

“這混賬……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過來!”老夫人心裡又氣又急。

不說劉蘭芝離開後,焦仲卿家有多混亂,就說劉蘭芝的娘家,也不是好相處的。

劉蘭芝和焦仲卿一樣,此時都沒有了父親,家裡隻剩下母親,目前當家的是劉蘭芝的哥哥。

見到劉蘭芝回來,他們大驚,“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暫住幾天。”劉蘭芝道。

她母親聞言忍不住皺眉擔憂女兒,哥哥就不給劉蘭芝留麵子了,“你彆是被焦家休棄趕回來了吧?”

“哥哥信不信不出數天,焦家就會把我請回去?”劉蘭芝看著沒有一點同胞之情的兄長道。

對方既然不把她當妹妹,隻有利益,那她也不用對他太客氣。

“就你?妹妹你何時變得這麼狂妄?”劉兄忍不住皺眉道,為妹妹反駁自己的底氣。

要是劉蘭芝真的是被焦家趕回來,她是絕對沒有底氣跟自己這樣說話的。

畢竟夫家真要不要她,她就隻能依附他這個哥哥生存了。

“還不是哥哥質疑在先,妹妹這才語氣不好的。”

“放心,妹妹隻回家住幾天,相信哥哥不會連這幾天都不讓妹妹住吧?”劉蘭芝看向自己親哥道,對上自己親哥的目光毫不退縮。

這讓劉兄心裡越發存疑,皮笑肉不笑道:“那好,就讓你在家裡住幾天。”

當然,最多就幾天,多了他可不依。

一旁,兩人的母親想要說什麼,卻怎麼都開不了口,等到兄妹兩人說完話,確定劉蘭芝回娘家住下,母親趕緊把女兒劉蘭芝帶回自己的房間。

“蘭芝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焦家那邊不要你了,要不然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回來?”

“你放心,要真是這樣,娘就算豁出去也要你哥把你留在家裡。”

劉蘭芝心頭忍不住酸澀,看著母親卻又覺得悲哀,她不懷疑母親對自己的心,但是想做到和能做到還是有區彆的,因為現在當家做主的不是她母親,說的話她哥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娘,女兒也不瞞你,女兒的確遇到了點事,但是這點事我有解決的辦法了。”說著劉蘭芝小聲跟母親說出自己的計劃。

她母親先是驚訝、憤怒,等到後麵,眉頭卻一點點舒展,甚至欣慰,“我兒做的實在不錯,還有你夫君也還行,起碼能擔事。”

“那是,若是他無法擔事,隻想我一個人操勞,他一個人清閒,那這個男人也就不用要了。”劉蘭芝道。

如果焦仲卿真的不值得,那她是不介意另嫁他人了,隻有焦仲卿值得,她才不會改變心意。

劉蘭芝母親知道計劃後,終於放下心,知道焦家很快就會請她女兒回去的。

除非焦仲卿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死。

此時焦家,焦仲卿臉色蒼白,神情蔫噠,儼然一副彌留之際。

這讓他母親如何不心痛,“大夫,我兒身體怎麼樣了?”

“令郎這是大悲之症,得好好調養。”大夫道。

大悲?焦仲卿還能因為什麼事大悲,無非就是劉蘭芝唄。

他母親想要冷笑,但看著自己兒子的慘狀,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為什麼她明明想磋磨的是劉蘭芝,最後受傷的卻是自己的兒子?

“還請大夫儘力診治我兒,老婦感激不儘。”

焦仲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聽見自己母親說話。

“母親……”焦仲卿的聲音細弱蚊蠅。

“我兒,你感覺怎麼樣了,快,喝藥吧,喝了藥你身體就好了。”焦仲卿母親急道,連忙讓人給焦仲卿喂藥。

“母親,藥材不便宜,您還是省著點用吧。”喝完藥,焦仲卿恢複了點精神,勸自己母親道。

他們家其實並不富裕,基本都是靠他的工錢支撐,至於下人,的確有,但那是請來照顧老夫人的,隻有一個,平時都是妻子劉蘭芝在家裡做飯。

他薪水微薄,隻能勉強支持家用,存款是不用想了。

而且他是假的病,花錢買藥實屬浪費。

聽到他的拒絕,他母親當場落淚,“你是不是很怪我讓你們夫妻分開?”

要是兒子身體好好的,她可能還會安慰自己劉蘭芝對於兒子沒有那麼重要,可是現在,她哪還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孩兒沒有怪母親,孩兒隻怪自己無能。”焦仲卿語氣溫和道。

可他這樣,他母親心裡就越難受,覺得還不如兒子怪她呢,這樣她心裡能好受,她兒子也不會病這麼重。

哪怕焦仲卿母親不懂醫理,也能看出自己兒子的情況不是很好。

但是她不願意相信,撐著一口氣,不願意向兒媳婦劉蘭芝低頭認輸。

“我兒好好休息,你的病一定會好的。”隻要兒子能好起來,就能證明劉蘭芝在自己兒子心裡沒有那麼重要。

哪怕早有預料,焦仲卿心裡還是不得不歎息,親娘啊,知道他裝病會花多少錢嗎,但也幸好他是假裝的,不至於真讓母親失去兒子。

焦仲卿母親本以為隨著時間過去,自己兒子的病會慢慢好起來,但沒想到焦仲卿的情況每況愈下。

第一天焦仲卿還能吃點東西喝下藥,等第二天焦仲卿就咽不下任何東西,就算強行喂下去,也會反胃吐出來。

要是焦仲卿排斥吃飯喝藥也就算了,可偏偏焦仲卿很乖順,讓吃飯就吃飯,讓喝藥就喝藥,隻是喝下去的東西怎麼都沒辦法留存,反而把焦仲卿折騰的越發狼狽萎靡。

焦仲卿母親心頭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讓她恐慌,因為焦仲卿情況要是再不好轉,很有可能沒命。

這是她之前讓兒子休棄兒媳婦時沒想到的局麵。

“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請劉蘭芝回來?這樣我的麵子以後該往哪擱?”焦仲卿母親硬撐道。

究竟是選麵子還是選兒子?

就在焦家不平靜,劉家這邊也再起波瀾。

因為劉兄聽說了焦家的情況,焦仲卿重病的事。

知道這件事後,他趕緊回去找劉蘭芝,“聽說了沒,你那個夫君快死了,你趕緊回去吧,要不然給家裡沾上晦氣就不好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劉蘭芝母親知道女婿是裝病,可是聽到兒子這迫不及待和妹妹撇清關係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她還活著兒子都這麼對待妹妹,那等她時候,女兒還能有娘家嗎?

“怎麼,我說的哪點不對?她本來就是焦家的人,現在死皮賴臉的待在家裡像什麼話。”劉兄沉臉道,一點不怕自己母親。

劉蘭芝看到兄長的態度,彆提多心寒,儘管早就知道兄長無情無義,可真親眼見證,還是讓她感到受傷,因為他們不是陌生人,而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不用大哥趕,妹妹今天就收拾東西離開劉家,這幾天多謝娘家的照顧了。”劉蘭芝苦笑道,已經下定決心離開。

雖然外麵不好混,可隻用撐幾天就行了,這點劉蘭芝還是有把握的。

更彆說她還有群友。

“哎,妹妹,你哥哥他這人說話不中聽,你可千萬彆跟他置氣啊,我代你哥哥跟你道歉,這個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在劉蘭芝準備回去收拾東西,她嫂子上前阻攔道。

劉兄皺眉,不明白自己妻子為什麼說這話,要知道兩人利益可是一致的。

“娘,你勸勸妹妹,讓妹妹彆走,我去跟夫君好好說說。”說著劉蘭芝嫂子把劉蘭芝哥哥拉到一邊,給他解釋。

“那個焦仲卿死了更好,已經有媒人想給妹妹說媒了,不比空有名聲,沒有財產的焦家強。”劉蘭芝嫂子小聲道。

“原來如此,要是這樣的話,那倒是能留劉蘭芝在家裡。”劉蘭芝哥哥道。

“蘭芝,沒想到你嫂子平時不怎麼樣,關鍵時候卻很通情達理啊。”劉蘭芝沒想到關鍵時候會是兒媳婦給女兒說話。

“娘,我嫂子和我哥一樣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他們之所以留我,可能是有人想要給我提親了,他們想把我賣一個好價錢才這麼做的。”劉蘭芝打破母親的幻想道。

“怎麼會,蘭芝你可是有夫家的人啊。”劉蘭芝母親臉色大變道。

知道真.相的她還把女兒當成焦家的媳婦,真要有人上.門提親,那不是亂套了嗎。

“可是外人不知道啊,隻怕等我夫君的死訊傳來,他們就會登門了。”劉蘭芝歎道。

現在之所以不上.門,是因為焦仲卿還沒死。

劉蘭芝母親想明白後,隻求女婿再給一點力。

焦家,眼看上值的日子馬上就到,焦仲卿把自己母親喊過來,說要給衙門寫辭呈,畢竟他現在這情況,也辦不了差事。

聽焦仲卿這麼說,他母親臉色大變,“不行,仲卿你不能辭了這份職位!”

要是她兒子已經不再是官身,那她還能維持往日的威風嗎?

她蔑視劉蘭芝的底氣,不就是因為兒子的官身嗎。

“可是母親,您總不能讓兒子這幅樣子去上值吧,與其兒子被大人解聘,還不如兒子主動辭退,如此也好保留一點臉麵。”焦仲卿氣若遊絲道。

這幾天他隻能喝水,吃不下任何東西,身子骨肉眼可見的瘦削下來,哪怕是親媽,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兒子這樣能辦差。

可是讓焦仲卿辭去職位那是萬萬不能的。

“你讓母親再想想,讓母親再想想。”焦仲卿母親心亂如麻道。

兒子的病可以拖,職位卻是不能拖的,她可是知道有不少人盯著自己兒子位置,一旦她兒子讓開,以後就算身體好了,也回不去了。

雖然兒子薪水不多,卻是一家人的支柱,所以不管是從麵子出發,還是利益出發,焦仲卿絕不能退下來。

“來人,準備一下,我們登門去劉家拜訪。”焦仲卿母親權衡利弊後,不得不咬牙說道。

對於她的登門,劉家很意外,劉蘭芝的母親是驚中有喜,那劉蘭芝的兄嫂就是驚訝和失望。

一旦劉蘭芝在焦仲卿死之前回到焦家,那以後劉蘭芝的婚事就不能再由劉家掌控了,這讓想打如意算盤的劉蘭芝兄嫂如何受得了。

“親家母,蘭芝回來娘家也有幾天了,今天我是特地接蘭芝回去的。”焦仲卿母親對劉蘭芝母親道,話說的很漂亮,可雙方都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

焦仲卿母親這樣做,無疑是把自己說出去的話再吞回去,劉蘭芝母親性情溫和,倒是沒有挖苦對方,而是順著焦仲卿母親的話往下,“好巧,蘭芝也說娘家住不慣,想回娘家呢。”

“那正好,今天我就把蘭芝接回去,正好仲卿也想蘭芝了。”焦仲卿母親期待劉蘭芝回去後,自己兒子身體能好轉,要不然她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她這次一定不會再給劉蘭芝留情麵。

而焦仲卿母親不知道的是,在她想給劉蘭芝沒臉之前,自己的臉麵早就蕩然無存,無論是先前劉蘭芝隻身離開,小兩口依依不舍,回去後焦仲卿就重病,周圍街坊鄰裡還能不知道她這個婆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這幾天沒少在背後看笑話。

卻不想焦仲卿母親還真能做出來把兒媳婦再請回來的事。

“這臉皮可真厚啊,還有劉家閨女也是,這麼給麵子乾什麼。”街坊鄰居們議論道,對劉蘭芝很是恨其不爭。

卻不知這次劉蘭芝回來,是和焦仲卿母親談好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