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2 / 2)

“倒是幾位,相見即是有緣,前方就是我家,諸位師父可要到我家去用齋飯?”女子問眾人道。

“阿彌陀佛,我徒兒已經去找尋食物,我們貿然離開,等不到他就不好了。”唐僧婉拒道。

“師父,猴哥神通廣大,哪裡會找不到咱們,要我說有正經的齋飯,乾嘛吃什麼野果子啊,要不咱們先提前過去,給猴哥留個信,等猴哥回來,去找我們不就行了。”豬八戒道。

“三師兄,大師兄不讓我們離開這個圈的。”沙悟淨連忙提醒豬八戒道。

“你懂什麼,大師兄是師兄,我就不是師兄了嗎,再說人家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危險,隻怕在外人眼中,反而是咱們更危險呢。”豬八戒哼道。

“那為了人家姑娘的安全,咱們就更不能去了。”沙悟淨道。

豬八戒被噎住,隻覺得沙悟淨這個師弟實在太不解風情。

師父從小修行佛法也就算了,孫悟空是個石猴,天生不通情愛,小白龍現在是馬,就是他想,也沒人看得上他,沙悟淨以前沒修行過佛法,又是最小的師弟,反而最像唐僧,一副和尚做派。

“師父,您就答應吧,還有濟公師伯,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但是你們放心,到時候我一定保護好你們。”

豬八戒也不傻,事出反常必有妖,隻是被美色迷住了眼睛,再加上他是隊伍裡實力第二強的存在,覺得真要出了事,也一定可以保護好大家。

“若師父們不願,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見唐僧幾人爭執不休,女子盈盈一拜,準備離開道。

彆說,她這一招以退為進,還真讓豬八戒急了眼,想也不想就追過去,腳下踏出圈。

可惜,背對著眾人的村姑眸色一暗,等回過頭去,眸中情緒已經收斂。

“還請諸位儘早決定,小女子還要趕回家呢。”女子催促道。

“師父……”豬八戒還想勸唐僧,唐僧的態度不由軟化動搖。

就在這時,孫悟空突然從天而降,手持如意金箍棒,往那女子的頭上打去,“妖怪,看棍!”

“啊!”女子大驚失色,下意識用手臂去擋,卻根本擋不住,隻能魂魄出竅,離開這具身體。

“住手,弼馬溫。”圈內豬八戒咬牙切齒道,恨孫悟空突如其來的這招。

“悟空,莫要傷人性命……”唐僧瞳孔驟縮,隻是不等他話落,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就落到女子身上,女子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一下就身軟在地。

豬八戒跑出圈,去探女子的鼻息,眼眶當即紅了,他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看向孫悟空道:“師父,大師兄他失手傷及無辜了。”

“呆子,你沒有火眼金睛我不怪你,但是你昧著良心說話,我可就不能忍了。”

“師父,那個女子真的是妖怪,師父,你信我嗎?”孫悟空看向唐僧道。

距離他上一次殺人,還是對那些強盜出手,那一次唐僧其實也發了脾氣,隻是被東方晴擋過去,沒讓師徒兩人出現矛盾,隨著時間過去,師徒兩人的縫隙已經愈合。

這次,則是新開的一道口子。

唐僧沒有說話,而是看看孫悟空,又看看豬八戒,兩個徒弟說的話相反,他該聽誰的?

“阿彌陀佛,悟空,你能保證自己殺死的是妖怪嗎?”唐僧問孫悟空道。

“我能,師父。”孫悟空垂眸道。

“那好,這次為師信你,希望再有下次,你能和為師說一聲,剛才實在是太過突然了。”唐僧道,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孫悟空。

“師父,那猴子說謊,這女子真的是人類啊。”豬八戒抱著女子屍體咬牙道。

“八戒,你的話有多少私心,想必你心裡清楚。”唐僧看著豬八戒歎道。

要說話的不是豬八戒,唐僧可能還會過多懷疑大徒弟孫悟空,卻不知,豬八戒的話,反而化解了孫悟空的部分危機,實在是豬八戒太過好.色,為了美色而說謊,向師父進讒言,實在是太正常了。

豬八戒:“……”沒想到以前說的謊還有反噬的一天。

“阿彌陀佛,下輩子這孩子一定會順遂一生的。”濟公過去為死去的姑娘超度道。

看到他的態度,唐僧瞳孔地震,難道悟空真的打死了人類?

“濟公師兄,對方是妖還是人?”是妖就說明孫悟空說的對,不是妖就說明孫悟空濫殺無辜了,這是唐僧所不能接受的。

如果說強盜們的死還算罪有應得,那濫殺無辜,就超出唐僧的心裡極限了。

濟公沒有回答唐僧,自從在五莊觀知道他是降龍羅漢轉世以後,唐僧對他越來越信服,可是這樣是不對的,長此以往,隻會讓唐僧的腦子變得更加呆板。

“對方是人是妖,得你自己去尋找答案才行啊。”濟公對唐僧笑著道。

唐僧聞言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堅定信念,“我相信悟空。”

因為孫悟空是他的徒弟,他做師父的,需要相信自己的徒弟。

“師父……”對於唐僧的信任,孫悟空心裡有些感動。

可是還不夠,這隻是對方的初次試探,唐僧對他的信任能不能撐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

吃了飯,眾人繼續趕路,隻是比起之前的和樂來,這次隊伍裡麵的氛圍沉重不少,豬八戒更是對孫悟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算那個女人是妖怪,你也用不著下手那麼快吧。”豬八戒小聲抱怨孫悟空道。

“不是說好的,要讓師父曆劫嗎,你怎麼說一套做一套啊?”

“閉嘴吧你,真是色.欲熏心昏了頭,你要是再在俺老孫耳邊念叨,我就去拜托群主把你閹.掉。”孫悟空瞪豬八戒道。

“好你個弼馬溫,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豬八戒嘴裡磨牙謔謔道。

縱使知道孫悟空說的事情不會發生,依舊不妨礙他心裡一緊,感覺褲腿涼嗖嗖的。

正說著,前方走來一個滿頭白發,麵容滄桑,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老奶奶,對方的出現讓隊中眾人的神情一滯,然後下意識看向孫悟空。

難道妖怪也有家人?還是之前孫悟空真的搞錯了?

“俺老豬就說吧,弼馬溫打錯了人。”豬八戒趁機嘀咕道。

“她們未必是一家人……”唐僧抿唇,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老婦人看到他們有些驚喜,忙顫顫巍巍的上前問道:“諸位是從前麵來的,可有看到一個姑娘,那是老身的小女兒,按理來說她去給她爹送飯,應該已經回來了才對。”

“阿彌陀佛……”唐僧語塞,實在說不出話來。

豬八戒則嚷嚷開,“我們當然見到了,就在前麵,人已經被這猴子一棒子打死,變成一具屍體了。”

“什麼?我女兒死了,哎呦,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那麼福薄啊!”老太太聞言,當即哭的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而被她的情緒感染,眾人心裡也著實不好受,已經堅定信念的唐僧也不由動搖起來。

他這一路遇到的妖怪大都直來直往,這還是第一次遇到用計策的妖怪,當即就有些被繞進去。

就在這時,唐僧聽到大徒弟孫悟空的不屑冷笑聲:“閣下真是好演技,這演技不去唱戲真是屈才了。”

“悟空!住口,無論她們是人還是妖,你剛才的話都不妥當!”唐僧臉色猛地沉道。

就算是妖怪,失去親人也會痛苦,悟空為什麼要這麼挖苦諷刺人?明明他不是那樣不近人情的性子。

“師父,若我說她還是妖怪呢?”孫悟空看著唐僧抿唇道。

“那也不準再殺,在妖怪出手害我之前,你都不應該出手。”唐僧對孫悟空道。

他話音剛落,孫悟空就拿出如意金箍棒,想也不想,唐僧直接抵擋在老太太跟前。

隻是不想孫悟空手段非凡,哪怕隔著一個人,依舊傷到了老太太,老太太突然慘叫一聲,當即倒地,她看著唐僧一行人血淚斑斑的詛咒道:“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為我們女兒償命的。”說完老太太氣絕身亡。

唐僧忍不住遍體寒涼,猛地看向孫悟空,“悟空,為什麼?你剛才是不是想連我一塊殺?”

“我沒有,我剛才並沒有出手,她突然就倒下了。”孫悟空也有些錯愕道。

原著裡的確是他出的手,可是剛才,還真不是他出的手。

“不是你出的手,難道是我們出的手?人家老太太至於為了陷害你就舍去一條命嗎?”豬八戒不滿道。

聽豬八戒這麼說,唐僧看著孫悟空的眼神越發懷疑。

“什麼一條命,無論是先前的女子,還是現在的老婦,她們都是一個妖怪,而且那個妖怪並沒有死,剛才是詐死脫身。”孫悟空明白了,所謂的害命,是白骨精的自導自演。

這樣一來,白骨精的計策簡直比原著還高明。

看來變得不止是他們,還有妖怪們。

“兩個人,隻是一個妖怪,大家夥信嗎?反正我是不信,你這樣說,是不是等後麵再出來人了,你還要再殺對方一次?”不得不說豬八戒真.相了。

“我懶的跟你掰扯,我隻要師父一句話:信不信我?”孫悟空看向唐僧道。

“悟空,為師現在信不信你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善心已失,在這之前,哪怕是妖精,你也會手下留情的。”唐僧苦笑道。

孫悟空不由沉默,白骨精和其他妖精怎麼能一樣,白骨精更耐打,當然可以這樣折騰。

不過唐僧並不知道這件事,隻以為孫悟空是大開了殺戒,“悟空,接下來你不準再動手,就算那個是妖精。”

“可是這樣師父你會很危險……”

“我知道,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親自去驗證對方是人還是妖。”唐僧道。

不同於原著隻有悲憫之心,這次的唐僧有了自己的思考,思考過後,唐僧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自去求證真.相。

若對方是妖怪,之前孫悟空就沒殺錯人,若對方是人類,那孫悟空就是殺錯了人。

唐僧不由想,按照他從前的脾氣,哪裡會顧及追尋什麼真.相,隻怕會一葉障目,認為事情非黑即白。

“沒想到你改變還挺大的。”東方晴看著唐僧有些意外道,上次遇到同樣的事,唐僧二話不說就是指責,現在不管如何,唐僧總算不再迂腐。

“阿彌陀佛,於過往經曆中吸取教訓,才是真正的修行。”唐僧雙手合十道,隨後向前走去。

孫悟空收起如意金箍棒,豬八戒驚訝,“你還真不打算出手了?”

“不是還有你嗎,希望你能打得過那個妖精。”孫悟空衝豬八戒冷笑道。

正在幸災樂禍的豬八戒臉上笑容陡然消失,他怎麼就忘了,孫悟空不出手,他就得頂上去了。

“不過你的判斷不一定是對的,萬一他們真的是人類呢。”豬八戒道,儘管他知道那個可能十分渺茫,仍然習慣性嘴硬。

果然,行至前方,一座茅草屋映入眾人眼瞼,此時一個老漢從茅草屋裡出來,麵帶驚喜道:“老婆子,閨女,你們回來了……等等,你們是誰?”

說著他往眾人身後看了看,希望能看到自己想見的兩個人,唐僧見此,心裡愧疚不已,他是出家人,儘管真.相殘酷,卻還是據實相告。

“什麼?我老婆子和女兒都死了,那老頭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是誰殺了她們,我要為她們報仇雪恨啊!”老爺子氣急道,仿佛隨時都要閉過氣去。

唐僧幾個連忙安撫老爺子,老爺子絲毫不領情,隻執意追問殺死自己老妻和女兒的凶手。

這時,孫悟空問:“你女兒之前不是給你送飯去了嗎,怎麼你回來時沒跟她們遇上?”

“從地頭回來的路不止一條,我是抄小路近道回來的,哪成想,那居然是我一家人的最後一麵,要是早知道,老漢今天打死都不會出門啊——。”

“師父,對方的說辭好像沒破綻啊。”豬八戒小聲對唐僧道。

可不是,三個人都是一個妖怪變得,怎麼可能會出現口頭上的破綻,也是因此,才顯得這家人更真實,更加像人類。

“說,是不是你殺了我的老妻和女兒,還有你!”突然,老漢向唐僧和濟公兩人撲去道。

“師父也就算了,好歹正值壯年,可是濟公師父怎麼也有嫌疑啊?”豬八戒疑惑道。

下一瞬他就知道了,因為對方抓住唐僧和濟公以後,原地就冒起一股白煙,等到白煙消散,三人已經沒了蹤影。

豬八戒睜大眼睛,“原來真是妖怪啊。”

“呆子,還不快去救師父!”孫悟空踹豬八戒道。

至於他,則和東方晴留在了最後,孫悟空唇角微勾,“這次唐三藏的表現還不錯。”

“俺老孫想明白了,與其對旁人委曲求全,還不如讓彆人適應俺老孫。”

“對於唐僧,也就是金蟬子,我有份大禮要送給佛祖。”孫悟空下定決心道。

原著裡,孫悟空磨滅本性,去迎合唐僧,雖然師徒兩人後來隨著時間加深對彼此的了解,可是最初那個張揚自信的孫悟空還是不見了。

現在,孫悟空想要改變的是本性懦弱迂腐的唐僧,目測已經初見成效。

“加油,距離西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咱們一定要讓唐僧脫胎換骨!”東方晴對孫悟空道。

兩人一拍即合。

另一邊,豬八戒在追尋妖怪的蹤跡,“師父,你在哪啊?”

另一邊,白骨洞,已經得手,變回本來麵貌的白骨夫人,則打量著唐僧和濟公,道:“你們兩個,誰是唐三藏?”

“阿彌陀佛,貧僧是。”唐僧站出來道,不知為何,確認白骨夫人的身份後,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因為比起被妖怪捉走,還是師徒之間的信任更加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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