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吃回本錢)(1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222 字 10個月前

楚琳琅每次與這男人對視, 都有種被看他看穿的不適感,這次也不例外,她隻是趕緊垂下眼眸。

她看人向來很準, 以前就覺得司徒晟善於投機,會借勢爬官梯子。後來發現他偷改自己的履曆,又覺得他膽大妄為, 虛偽太深。

如今再看,這人見風轉舵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司徒晟既然敢得罪太子,是不是在他看來,這位太子儲君的位置, 也不一定十拿九穩?

不過這類朝堂傾軋的爭鬥,已經全然不關她的事情了。待她與周隨安和離之後, 再不用費心替他打探這些個了。

不必督促夫君上進,竟好似卸了重擔一副, 就算前程渺茫, 也活得輕鬆。

想到這,她趕緊謝過司徒大人今日的幫襯, 時候不早了,她與大人也就此彆過吧。

雖然真的是很感激司徒晟念著昔日舊識幫襯她,可是對於這種心機城府太過深沉的男人, 楚琳琅敬謝不敏。

對於幫襯甚大的六皇子, 一旦無用,司徒晟都能棄之如敝履。此人太善用棋子,讓人不得不防備。畢竟他對自己, 都很能下得去手,那麼大的烙鐵也能往自己身上按。

若說嫁給周隨安這樣多情又軟弱的男人, 隻是勞心勞肺,被辜負深情一片。

那麼嫁給司徒晟這類人,一個搞不好,倒黴姑娘要被善加利用。等被他賣了時,都在傻乎乎地替他數錢。

想到這,楚琳琅倒是覺得司徒晟有些隱疾,打一輩子光棍也好,不禍害人家姑娘,便是頂天的菩薩功德一件了!

司徒晟見楚琳琅突然急著要走,也不再提讓她搬遷的事情,隻簡單抱拳作彆。

也不知為何,他在與那騎馬的人說話之後,似乎若有所思,臉色深沉,隻是衝著楚琳琅抱拳之後,便帶著小廝匆匆而去了。

而楚琳琅已經跟謝王妃談妥了,心裡也略微輕鬆了些,再想著自己的屋宅缺東少西,便選買了些東西,才慢悠悠地回轉。

可到了巷子門口,楚琳琅難得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隻見周隨安正帶著他的小廝等在巷子口。

一見楚琳琅與夏荷拎著一堆東西回來,他便一路小跑要過去幫她們拎東西。

楚琳琅並不需要,往後一躲,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周隨安不太習慣楚琳琅的冷淡,抿了抿嘴道:“過了這麼多天,你的氣也該消了,總在外麵住像什麼話,我來接你回家。”

周家夫妻冷戰,總是以楚琳琅先低頭收場。

這是周隨安頭一次爭吵之後,主動來哄楚琳琅。

以前楚琳琅總是盼著周隨安能放下君子身段,哄一哄她,可是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了。

周隨安現在聯係不到謝家二小姐。謝府鬨出閨秀小姐大肚子的醜事,現在門禁森嚴,一張紙條都傳不出來。

不過六殿下昨日倒是將他叫入府中,劈頭蓋臉地一頓痛罵,問他是吃了熊心還是豹膽,居然敢如此招惹他的小姨子。

周隨安一臉愧色,隻是流著淚任著六殿下奚落。

不過到了最後,六殿下終於吐口,隻說這件家醜不易鬨大,若是能說動楚氏先不要鬨,一切低調處理,也不是沒有斡旋餘地。

畢竟六殿下也知道自家小姨子的德行,那是能把她和善的姐姐氣得罵人的主兒。所以在他以男人的眼光看來,這等風流債也全不怪周隨安一人。

於是他告訴周隨安,六王妃已經派人查了戶籍,找到了楚琳琅如今落腳的地方,今日會找她來王府,勸一勸她。

到時候周隨安也得低低頭,嘴巴甜些,好好哄一哄發妻。

畢竟這是京城,天子腳下。高門大戶的女子,哪個不得以大局為重,可不能像鄉裡一樣,鬨得雞飛狗跳。

是以周隨安估摸著六王妃跟楚琳琅談完了話,特意來到這等楚琳琅。

在他想來,楚琳琅應該能聽六王妃的勸,暫且先跟自己回去。不然她老住在府外,是會被人閒話的。

楚琳琅也不願跟他在街上拉扯吵鬨,便讓他隨自己入了院子。

周隨安皺眉看著略顯簡陋的屋舍,忍不住嘟囔道:“你看看,這能住人嗎?夏荷,冬雪,趕緊替夫人收拾東西!”

他喊完了,兩個丫鬟互相看了看,誰也沒有動。

就在周隨安皺眉要提高聲量的時候,楚琳琅坐在廳裡的小椅子上,垂著眼眸道:“謝王妃代為說情,所以我也退一步,除了家裡兩間鋪子,還有王妃答應的補償銀子外,彆的我都不要了。”

周隨安聞聲一愣,呆呆問道:“什麼?王妃她不是要勸你……”

楚琳琅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王妃是個知書達理之人,勸人自降為妾的話,她說不出來。你回去與你母親商量一下,待店鋪過了名戶,你我將和離書簽了……”

這次,換成周隨安不等她的話說完了,立刻大聲打斷:“楚琳琅,你鬨夠了沒有?就算我的錯,你也不能如此迫我!戶部侍郎剛剛找我談,說我做得不錯,再過不久,說不定能補個要職從缺,品階還能往上提提。這個節骨眼,你能不能不要添亂!”

琳琅最醉心他的仕途,一旦補上從缺,他很有可能年內再升一升。聽了這個,琳琅該會為他著想了吧!

豈料他說完,楚琳琅還是一臉漠然,周隨安忍不住痛心疾首道:“難道你不明白,一旦和離,你我就此成為陌路,便再難重圓了!”

楚琳琅慢慢抬頭看著周隨安,成親這麼多年,他周隨安的姻緣是美滿的,可並不代表她這個做娘子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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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再與他言語糾纏,分辨個高下,隻是淡淡道:“冬雪,送周大人!”

冬雪如今看著周大官人就心氣不順,正等著姑娘吩咐呢,隻端著方才洗了臘魚的水盆,衝著周隨安瞪眼:“大官人,我們娘子要休息了,還請您先回去吧!”

見周隨安還要說話,冬雪乾脆擋在楚琳琅身前,單手拿著盆往前潑水,那水腥臭,周隨安躲閃不及,踉蹌後退,就這麼一路倒退出了院子。

最後那有些破的門咣當一聲,便在他的麵前閉合上了!

夏荷看著正揉眉頭的大姑娘,小心翼翼道:“姑娘,您真是想好了?”

楚琳琅抬眼看了看她,卻看到夏荷滿眼的擔憂。

她知道這丫頭在擔心什麼。和離之後,她不再是未婚的小姑娘,更何況她還不能生養,簡直比尹小姐這類克夫寡婦還沒有行市。

日後若改嫁,正經人誰願意娶像她這樣不下蛋的母雞。

周隨安不也正是拿捏了這點,就認定她離不得周家嗎?

想到這,她拍了拍夏荷的手:“放心,我就算和離了,也一能把你和冬雪的嫁妝攢出來……”

夏荷氣得一跺腳:“都這樣了,您還拿我們打趣!誰擔心那個了!”

冬雪一邊洗手一邊說:“甭攢了,看見姑爺這麼對你,我都不想嫁人了!”

三個人正說著話,大門處又傳來咚咚聲響,冬雪騰得站起身,瞪眼嘟囔道:“怎麼的?還陰魂不散了!”

說著,她便端起還沒有潑完的水盆來到門前,開門的瞬間,便將剩下的水一股腦甩了出去。

結果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被臭水從頭淋到了腳。

等看清被淋成落湯雞的人是司徒晟時,冬雪也慌了,忙不迭向少卿大人賠不是。

可是司徒晟壓根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在毫無防備地被潑了一身洗臘魚的臟水後,他先是圓瞪了眼睛,然後突然衝到一旁的花叢邊,痛苦地嘔吐了起來。

也不知這位舊相識是個什麼矯情毛病,居然這麼聞不得臘魚味道。

楚琳琅聞聲趕過來,看他這樣子,竟然比胡小娘的孕吐都要厲害。虧得他之前還在周家宴席上裝模作樣地強撐,吃了那麼幾口魚。

而一旁的那個叫觀棋的小廝,則好似死了主子般,紅著眼顫著音地朝著冬雪嘶吼:“你衝著我們大人潑這麼腥臭的水,你按的是什麼心!”

冬雪原本有些心虛,可看他吼得那麼凶,也不甘示弱道:“我把大人的衣服弄臟了,給他洗乾淨就是了!我又不是有意的,誰知道門外是司徒大人!”

不過也難怪觀棋反應大,實在是司徒晟的臉色太嚇人,撐著牆的手都在用力抓撓牆壁,仿佛在抑製著什麼,寬闊的後背都在微微發顫。

楚琳琅知道他耐不住這味兒,連忙讓他進屋換衣洗漱。

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觀棋連忙回去府衙幫大人取一套回來。

夏荷又給司徒晟打了兩盆熱水,讓他一個人在屋子脫了臟衣服好好擦拭一番。

等觀棋拿來了乾淨衣服讓大人換上,楚琳琅舀了一碗剛煮好的紅豆羹給司徒晟壓壓惡心。

等魚味散儘,司徒晟終於緩過來了。也許是讓人看到了他難得狼狽的一麵,他麵色微沉,不苟言笑,隻披著衣,端著杯盞,一口口地飲著羹湯。

若是換成從前,一個男人隔三差五地在自己的門前晃,楚琳琅定然疑心是自己美貌惹得禍,引來了想要占便宜的狂蜂浪蝶。

可這一天兩次登門的不是彆人,是這位寧可跳船,也絕不與閨秀沾邊,疑似隱疾嚴重的司徒大人。

觀棋跟主子過的都是潦倒光棍漢的日子,從來不開火做飯的。現在看著桌上五六道熱騰騰的家常菜,他手裡剛買的素餡炊餅頓時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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