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綠洲意外)(1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773 字 10個月前

既然已經打算去女學, 琳琅就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她畢竟是從外鄉過來的女子,對於那些貴女們的出身交際,還有人情避忌都不了解。

那木匣子裡雖然備下了要準備入學的物品單子, 可是楚琳琅卻覺得自己最需要的是個留給自己看的同窗背景名冊子。

於是回府之後,她乾脆將今日見的那些閨秀們都登記成冊,然後交給司徒晟, 讓他幫忙著在這些人名上畫圈, 做個一二三等的記號。

她是個從外鄉來京的女子, 哪裡有那些府宅子老油條們的眼色經驗?

隻能讓東家費費心力, 讓她清楚知道, 哪些小姐的父輩兄長與大人交好,哪些與他政見不和, 而且這些小姐們平日風聞性情,都得細細詳注。

她倒不是想要費心鑽營討好人,隻是自己並無什麼身份背景,隻求行事周瑾, 彆得罪人而不自知就好。

等給她們都標好了喜好禁忌, 她也有章法行事了。

司徒晟接過名冊, 倒是很認真地給自己的女管事排憂解難, 幫助她標注一下這些小姐們的兄長父輩的官職名姓。

隻是做這個的時候, 他的長臂舒展,將楚琳琅困在了自己的身前, 跟教孩童學字一般, 握著她的手一起書寫。

他以前也曾如此教琳琅握筆, 可那時楚琳琅心中無鬼, 自然坦蕩。

現在他的大掌再握上她的手,琳琅心裡仿佛鑽出一人高的芒草, 怎麼也沒法若無其事。

待耐著性子跟著他寫了幾個,琳琅一把按住他扶住自己腰際的另一隻大掌,偏頭小聲道:“哎,你彆得寸進尺啊!我那日也是腦子沒有轉開,才……才讓你得逞了那麼一下下。”

想起那日沒有立刻拒絕他,楚琳琅覺得自己的意誌力太淺薄,簡直跟前夫一樣,美色當前就把持不住。

她今日特意抽空進了書房,借著名冊的由頭,其實打算跟他細細聊一聊。

自己可不是因為缺銀子,想要勾搭富貴男人安身立命。他官兒做的再大,也不是她楚琳琅的菜。

他可彆誤會自己默許了他,從此成了他見不得光的姘頭!

所以琳琅稍微修飾了下言辭,委婉表示了感謝大人的抬愛,她並不責怪大人那天的孟浪,不過以後他倆就此水過無痕才好。

聽了她這話,司徒晟的大掌微頓,偏頭看她皎白側臉,很是認真地糾正了一下:“那日並非我一人孟浪。我不過是抱了你一下,是你捏著我的下巴,攬著我的脖子,親上了……”

還沒等司徒晟將羞臊人的話說出來,楚琳琅已經急得用掌捂住了他的嘴,聲音略略抬高道:“不是說了,我當時腦子沒有轉開嗎!你還說!”

司徒晟的俊眸裡閃著笑,淡淡道:“我說錯了,是我看你處處惹人憐愛,一時心動不能自已,輕薄了你……”

楚琳琅微微鬆了口氣,覺得他這般說才像話嘛。

可是她剛鬆開了手,男人卻欺身而上,大掌扶住了她的後腦勺,再次將薄唇附在了她之上。

男人的氣味清冽,唇舌交纏間還有剛剛入口陳皮茶的清香。

楚琳琅一時被他纏住,分開不得,恍惚邪靈上了身,纖細的胳膊不知不覺如藤蔓般纏住了他的脖頸。

司徒大人真是個善於修習的,不論是挽發,還是口舌上的功夫,就算初次略顯笨拙,但是等下次再施展時,必定讓人刮目相看。

現在就是如此,較之上次,司徒大人更讓人覺得受用了。

楚琳琅隻覺得自己似乎化為了一灘水,困在他的手臂之間,仿佛被霸道的山包圍,困於一方而不得流淌。

待得纏綿一吻之後,楚琳琅隻覺得被男狐吸走了八分精氣,十分氣力。

就算再沒氣力,她也要先聲奪人,於是穩了穩心神,濕潤的大眼瞪著著司徒晟道:“你怎麼還……”

司徒晟卻理所當然:“你落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我,我不坐實,你如何斷我的罪?”

楚琳琅啞口無言,行啊,算他這位前任大理寺少卿有本事,會斷案。

可偏偏司徒晟得了便宜還賣乖,又閒閒補了一句:“況且,你還覺得受用……”

楚琳琅被他逮了自己當初失言的話頭,再次麵頰鋪了紅炭,燙得都能煮茶了!

他若是這般態度,自己真的不適宜在這裡久留了。

可她剛說了要走的開頭,司徒晟卻伸手拉住了她。

他不再逗她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眸光鎖定在她臉上,很是正經地說:“我之前一直在猶豫,該不該留你。那時我的打算是送你走。我在嶺南還有一處莊園,是我……外祖留給我的,那裡雖然四季炎熱並不宜人,但好在天高皇帝遠,是個清淨所在。我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了。以後你若願意,我會安排人將你送去那裡。你也不必跟夏青雲那些粗漢四處遊走,去了那裡,你父親找不到你。”

說完,他從抽屜裡拿出了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中。

楚琳琅有些無言看著手裡不算薄的房屋田產地契約,覺得他這一股腦地給自己,怎麼跟……交代遺言般……

呸,什麼不吉利的比喻,他怎麼跟……跟日子過不下去似的,給她做這樣的安排?

不過她也聽聞了,司徒晟似乎在朝堂上捅了什麼不得了的馬蜂窩,這幾日許多官員彈劾他遞折子的事情,連她這個不在朝堂上的人都有耳聞。

難道他覺得自己會被那些官員清算,便早早替她做打算?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東家呢!

想到這,她隻覺得胸口一陣莫名的氣悶,將那些房屋地契,往他的手裡一懟,冷聲道:“知道自己在京城要混不下去,為何還要招惹我?”

司徒晟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看著她明媚的眼慢慢道:“因為我總歸不是好人,忍了忍,還是看不得你在我眼前跟彆的男人走。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倒也沒人煩擾你了,隻盼你偶爾記住我,莫要忘得乾淨……”

楚琳琅真是受不了這男人突如其來的陰鬱,她伸手照著他的頭頂狠狠拍了一下:“還不趕緊呸呸呸,說得什麼陰曹話!你就算想空嘴吃白食,也得拿出幾分男人氣概,難不成還想裝成病弱書生騙女人垂憐?”

楚琳琅直覺認為這男人在耍花腔,博她的同情,可她偏偏好像還真的很吃這一套。

再說了,她好不容易剛混上女學,哪有說走便走的道理?

司徒晟的薄唇卻是掛著淡淡的笑,眼裡不知在醞著什麼她看不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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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像往常一樣敲了敲門,不等人答應就進來了。

眨眼功夫,楚琳琅仿佛臀下著火,一下子就從司徒晟的腿上跳了起來,抓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假模假式地撣架子上的灰。

她可不想讓府裡人覺察到二人之間的“奸情”,不然以後可怎麼收場?

冬雪並沒察覺他倆先前的異樣,悶頭搬著送到府裡的宣紙,還提醒大姑娘,那架子她早上剛擦過。

楚琳琅乾笑地表示剛剛想起來,便清了清嗓子,再次暗瞪了司徒晟一眼。

不過司徒晟的臉色似乎也不怎麼好看,他似乎不太滿意女管事這種見不得人的慌張,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回瞪著她。

楚琳琅不太擅長處理這類私情手尾,隻扭頭夾著雞毛撣子逃也似地出了書房。

那天之後,楚琳琅便再沒見到司徒晟,他忙得都回不了府。

職田整改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內外,無論京官,還是外放的官員都在討論這次整改的措施會怎樣。

若是老實做人,沒有鑽職田空子的官員還好,而那些圈地進職田的人卻坐臥難安。

除了有大膽之人拉幫結夥上書陛下,表示此舉易動搖朝堂安穩外,更多的火力轉向了主管這次整改的戶部侍郎司徒晟。

司徒晟剛剛好起來的人緣,便也像狗拉的屎,熱乎沒多久,又是徹底涼涼。

再說楚琳琅也很忙,因為她要準備入學了。

這女學並非女童的學館那般,天天都有課。基本每隔兩日去一次,方便貴女們空餘出時間日常交際。

不過據說留給她們的功課卻不少。無論貴女們如何貪玩,若功課做不完,是要加倍罰寫的。若再做不完,就要被夫子勸退。

是以這女學講究的是外鬆內嚴,每個女學生都要用心才可完成學業。

楚琳琅第一次入女學,倒是起了大早,認真打扮了一番。

她平日喜歡穿粉裙,可是跟那麼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女相比,自己這般“高齡”穿粉裙就顯得裝嫩了。

所以她特意穿了件素白色的裙,而頭飾也是越簡單越好,高高挽起的頭發上簡單插了一根簪。

好在她容貌清麗,額頭光潔飽滿,竟然很適合這般素雅的裝扮。

夏荷她們都忍不住連連稱讚:“大姑娘,平日總看你大紅大綠的,沒想到居然還挺適合穿這等淺素色的衣裙,看上去,好像……那個叫什麼詞來著?纖塵不染!”

楚琳琅覺得太誇張,她一個滿身市儈的女人,有何“纖塵不染”?

這白衣又有什麼好看的,跟個孝衫一樣,若不是不想跟那些貴女搶風頭,她才不會穿呢!

不過當她清晨出門時,卻看見幾日不見人影的司徒晟正在門口的馬車裡等著她。

看他從車簾裡探頭,抬眼看到自己時,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那薄唇也漾出淺笑,楚琳琅突然覺得偶爾穿穿孝衫也不錯。

“大人,你怎麼回來了?”楚琳琅一邊上車一邊問。

他這兩日都沒回府,現在明明是清晨,他卻滿臉疲憊,一看就熬夜了。

原本是書本裡呆板的一段曆史,到了這位廖姓夫子的嘴裡,卻講得妙趣橫生,聽得所有人都津津有味,包括原本打算上課時摸魚溜號的楚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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