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 冰釋前嫌(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1952 字 10個月前

如今細細一想,這兩次口舌之禍可不就像楚琳琅所言,都是因那陶慧茹而起的嗎?

雖然不知陶慧茹和楚琳琅之前有什麼仇怨,可是蘇氏當真是惡心了自己這個多年的摯交。

她甚至隱約想起,陶慧茹上一個摯交,似乎後來被逼瘋,又失了丈夫……

那個楚娘子的龜殼還真有些靈氣,陶慧茹的確是個晦氣婦人!

不過蘇氏更心煩的,卻是二女兒。那周隨安遲遲不來接謝悠然,到底什麼意思啊!

謝勝這幾日卻一早就想好了:“我朝民風從來不拘禁女兒改嫁。謝悠然在周家的日子過得這麼零散,倒也沒必要維係……你問問周隨安的意思,若是周家再不來人,就讓她跟周家和離!我謝勝的女兒,就算閉著眼再嫁,也比那個狗屁不是的周隨安強!”

謝勝很現實,像周隨安這個年歲,不能晉升,反而要從戶部左遷,也是前途無望。

若周家識趣,接走女兒倒也罷了,左右是勸慰兩句,再好好過日子。

可要是周家不識趣,婆婆立意刁難,趁著孩子沒了,倒不如跟他一拍兩散,免得耽誤了年歲不好再嫁!

蘇氏聽了卻歎氣:在男人看來,女子改嫁輕省。可事實哪有那麼簡單的?

若謝悠然初婚還好,可偏偏她是二婚,當街產子又鬨得沸沸揚揚,聽說許多府宅都暗自笑話謝悠然。

不然為何大女兒會這般惱,甚至連她這個當娘的都不見了?

想到女兒這般淒慘,有一大半是那個陶慧茹犯下的口舌之業,蘇氏的心裡就忍不住惱恨。

謝家給周隨安下了最後通牒後,周隨安到底是來了,接了謝悠然回去。

不過這京城的宅院裡也不都是愁雲暗淡。

關家和王家的喜事終於近了。關金禾給女學所有的師生都發了喜帖。

就連身在宮中的陶雅姝,那日也替太後送來賀禮,給同窗關金禾添喜,吃一杯水酒。

到了關王兩家成親那日,接了小友喜帖的楚琳琅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坐了馬車來到了禦史王家觀禮。

清流之家,婚禮講求的自然不是十裡紅妝的鋪張,不過也是熱鬨非凡。

司徒晟也接了王家的喜帖,一身便衣長袍前來觀禮。

他身上的袍子,還是楚琳琅選買了名貴的布料,親手縫製的呢。

他身量高大,立在人群中,風度翩然叫人忽視不得。

楚琳琅就聽見身邊有兩個小姑娘在偷偷議論司徒大人。

她不好在人前跟司徒晟打招呼,隻能偶爾用眼,含而不露地打量著他。

不過當新娘子的喜轎子來時,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前湧去,司徒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楚琳琅的身後,穩穩護著身前的她不被彆人擠壓。

這份體貼也隻有當事人才可知。楚琳琅默默含笑,趁著眾人都在觀禮的功夫,迅速用手捏了捏身後人的大掌。

他倆雖然定了婚約,卻不能在人前顯露,唯有在這嘈雜擁擠的人群中,短暫握一握手。

就在這時,身後的男人在她身後捏著她空蕩蕩的腕子,低聲道:“送你的鐲子,怎的不戴?”

楚琳琅真是想翻白眼,她不是老早就跟他說了,既然是楊家的傳家之物,怎麼好戴出來讓人看?

不過司徒晟對她的這種說辭向來不以為然。那種老玉鐲子,京城婦人的手上誰不戴上兩三個?

成色更好的也比比皆是。而且光滑的玉鐲,若不放在一起比較,基本大同小異,誰還能牢記那光滑玉鐲的水種紋理?

不過這小婦人卻是謹慎慣了,隻在家裡偶爾戴戴,養一養玉鐲的包漿,從不肯人前戴出來。

今日也是如此,她在臨出門前才摘下來,好好放在家中了。

待新娘子跟新郎步入廳堂的時候,琳琅也才鬆開了司徒晟的大掌,跟著過來找她的陶雅姝一起去觀禮了。

當觀禮完畢,眾人坐下時,楚琳琅才發現,主人家將她和陶雅姝,還有陶慧茹安排在了一席。

卻不怪主人家這麼安排,任是外人也想不到,陶雅姝跟她的親姑姑已經貌合神離,背後起了齟齬。

更是沒人想到,不爭不搶,人淡如菊的忘塵居士居然還跟楚琳琅也結了私怨。

好在這三人都是臉麵功夫的高手,主人家既然這般安排了,便都從善如流地坐下,彼此微笑打著招呼。除了彼此招呼後便再無多餘的話外,絲毫不見齟齬破綻。

可惜並非人人都是做功夫的高手,就在陶慧茹優雅地與周圍人閒談,又衝著鄰座的蘇氏微笑打招呼的時候,蘇氏原本還算和煦的臉,刷一下子撂了下來,徑直越過了昔日好友的示好,朝著楚琳琅和陶雅姝微笑寒暄了幾句。

也不怪蘇氏這般,她當初聽了楚琳琅的話,恍如割開重重迷霧。過後,她又旁敲側擊,輾轉打聽了旁人,問當初那閒話是從哪裡傳出去的。

結果跟她相熟的人也幫她打聽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卻就是蘇氏傳出來的。

不過說這話的卻有忘塵居士,她隻是含蓄地提起她那日跟蘇氏和謝二姑娘一起撞見,隻是她沒看清,事後是聽蘇氏和謝二的話才知內裡的門道。

蘇氏當時聽了,氣麻了半邊身子,又跟相熟的好友說了自己的委屈,隻讓她們也長些心眼,以後莫要什麼都跟那尼姑子說。

她啊,頂多是個假尼姑,歪心思可多呢!

這好話不出門,壞事從來都能傳千裡。

這明明是她跟蘇氏當時看完後,順嘴嚼的舌根,卻被陶慧茹以她和女兒看見的名義傳揚出去。

這害得她竟然沒法跟陶慧如對峙分辨。

就算再蠢的人,被連坑兩次,也能長出二兩心眼了。

蘇氏越琢磨越不是味,覺得陶慧如太不地道,居然這般歹毒心思,連坑她女兒兩次。

再想想她以前居然毫無保留,跟陶慧茹掏心掏肺,蘇氏的腸子都悔青了。

這些日子,她可沒少背後抱怨陶慧茹。

陶慧茹吃了蘇氏的冷臉子,心裡便明淨了幾分,慢慢轉過頭來。

她並不忌憚得罪蘇氏。一個不出頭的武將夫人,若不是念及舊日交情,本也不配成為她的閨中密友。

可讓陶慧茹心裡忌憚的是,這蘇氏什麼時候能笑臉跟這楚氏說話了?這個楚氏看著似乎也不記仇……當真不是一般的城府!

看楚琳琅方才也笑盈盈地跟蘇氏打招呼,看著親切得很,可不光看傻她一人,旁邊的許多婦人似乎也是一臉震驚,覺得這婦人之間的一笑泯恩仇未免也來得太快。

這麼多的恩怨過結,怎麼兩個人能笑得跟忘年姐妹一般。

不光彆人納悶,就是陶雅姝也嚇了一跳,等喝過新人敬酒以後,二人便借了王府的花園子略走了走。陶雅姝趁機問:“你什麼時候跟謝將軍的夫人儘釋前嫌了?”

楚琳琅無謂笑了一笑:“我是一早就釋懷的,始終想不開的是她們。我也不知道蘇夫人是哪裡通了靈竅,跑來跟我解釋。既然這般,倒不如少個仇人,給她一份體麵。反正我又不能拿劍殺她個痛快,又何必痛快口舌,再加深仇怨?”

陶雅姝很敬佩楚琳琅這點,若是她被人如此造謠編排,彆管那蘇氏充當了什麼角色,她都很難釋懷原諒。

楚琳琅微微一笑:“可彆恭維我了。等你身居上位時,要包容的人和事,隻怕比我現在還要多。女學的夫子授課時不也說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嗎?那古往今來,跟不共戴天的仇人把酒言歡的梟雄數也數不完。他們男人有這等胸襟氣魄。憑什麼我們女子不能? ”

陶雅姝聞言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彆人,正是她們曾經的夫子廖靜軒。

他早在半月前就去了北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想到這,陶雅姝拉著楚琳琅的手,來到了一處僻靜廊下,悄悄問起了廖靜軒的近況。

楚琳琅知道的也不多,便是簡單說了幾句。

陶雅姝見問不出什麼,一時也是訕訕。其實她也知道,在夫子的眼中,自己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姑娘。更何況她入宮還背負著家族的寄托,廖靜軒心裡……對她應該是避之唯恐不及吧……

想到這,她又開始摩挲起了裙子上的褶皺。

楚琳琅一看就知道她犯病了,心裡也是歎息一聲。她真怕這位小友若真有侍奉陛下的那天,會在龍床上給陛下燙平被子上的褶皺。

到時候,陛下恐怕沒有夫子那般的好脾氣吧?

所以她趕緊找借口說要去鬨一鬨新房,看看關金禾,這才轉移了話題,將陶雅姝拉走了。

隻是在她二人走後,有一人從一側屋角悄悄轉出。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陶四姑姑陶慧茹。

原來方才在酒席上,陶慧茹突然發現,以前那些跟她知無不言的夫人們都不靠前了,有幾次,原本彆人說得熱火朝天時,她一插言,便冷了場子。

幾次之後,陶慧茹才察覺自己還真小看蘇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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