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 111 章 旅途偶遇(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2685 字 10個月前

司徒晟卻是堅定的主戰派,主張以戰止戰,就是要徹底將荊國打趴在地,免了他們南下的野心。

如今北地的軍隊已經整裝待發,司徒晟也準備前往北地,隻待李家軍一舉反攻,收取負水。

可現在兩國議和,皇帝態度也不明朗,眼看著著司徒晟苦心盤營多年的計劃落空,難怪他會如此疲憊。

不過楚琳琅更是知道,讓司徒晟心焦的不止於此,他一直被楊毅掣肘,才是最讓他不能抒懷的。

她伸手輕輕揉著司徒晟的頭穴道:“這些日子,我讓夏青雲往北地派了不少商船,沿著北地城鎮遊走。現在邊地的戰事趨緩,若是你母親還在北地,我相信,總能找出她的蛛絲馬跡的。”

司徒晟聽了這話,突然伸手摟緊了楚琳琅。

他將臉埋在她的懷裡,也不肯抬頭,隻是低低道:“這麼久了,毫無線索,我甚至都懷疑……她可能已經不在了。”

楚琳琅知道,溫氏是司徒晟的心結。

若是溫氏真的跟他連一麵都不見,就這麼悄然客死他鄉,那麼司徒晟的心結真是一輩子都打不開了。

這懷裡的男子,也隻有在琳琅的麵前,才會展示一絲絲的脆弱。

不過司徒晟是不會允許自己沉溺在脆弱中太久的。

他微微宣泄了情緒之後,便抬起頭來,冷靜說道:“北地的反擊刻不容緩,就算陛下一時下不定決心,我也要極力說服……過些日子,我便要前往北地了。你一個人留在京城,我不太放心,你要不要去嶺南呆些日子?”

楚琳琅明白他擔心著自己,不過她也早計劃好了,對司徒晟道:“你走了,我也不會留在京城。夏青雲那邊的生意,我一直沒容得功夫去看看,到時候正好去散散心,等你回來,我再回京城。”

司徒晟聽了這話沉默了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夏青雲還沒有娶妻?”

楚琳琅似乎嗅聞出了些許的醋味,不禁笑道:“人家雖然沒娶,可是老家那邊已經說定了親事,而且已經陪著他經商,你不必擔心有人惦記我這半老的徐娘了!”

司徒晟被戳破了心事也絲毫不慌,隻是一本正經捧著楚琳琅嫩滑的臉兒道:“讓我看看哪老?是我燉煮得太過火了?待我入口嘗嘗!”

算起來,他們也有些日子沒在一起纏綿了。

司徒晟今日好不容易與琳琅團聚,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好好大快朵頤了。

可惜琳琅今日身子似乎不太爽利,方才玉帶輕解,帷幔半放,楚琳琅就覺得一股子衝腦門的惡心,讓她推開司徒晟,趴在床邊乾嘔了起來。

司徒晟連忙拍著她的後背問:“怎麼了?”

看琳琅久久不答,他又要喊郎中。

琳琅扯住了他,勉強壓住了惡心,羸弱道:“彆折騰人來了,又不是什麼大病。許是我中午貪嘴,多吃了幾塊鹵肉的緣故。等一會飲些酸梅湯,消食一下就好了。”

她向來不愛看郎中,尤其不愛吃苦苦的藥。

平日總是要飲司徒晟給她所謂名醫調理的藥包也就罷了,可彆再讓郎中給她開苦藥吃了。

司徒晟看她乾嘔了半天,也並沒有吐出什麼,也便略略放了心,叮囑她若是再這樣,可一定要看郎中。

司徒晟並未在她這裡逗留太久。

他還有公務,走脫不開,在臨去北地前,總有些事務要交代妥當。

琳琅也習慣了他的來去匆匆。

不過琳琅也沒想到,三天後,她卻是比司徒晟還早就離開了京城。

隻因為夏青雲給她來信,原來他因為生意買賣,跟西北當地的一個地痞起了齟齬,那地痞居然糾結了官府,將夏青雲扣在了監獄裡。

下麵的掌櫃沒有法子,隻能寫信通知琳琅,讓東家過來,想法子找人疏通一下。

楚琳琅收到信後,就派人給司徒晟那邊打了招呼。

然後她也是急匆匆地便領著夏荷,冬雪,還有七爺和一眾夥計隨從先上船去了。

夏青雲得罪的那個惡霸在西北很有名號。當初夏青雲做淘金生意的時候,就跟那人起了很多次衝突。

不過好在夏青雲聽楚琳琅的話,多次忍讓,這才落得相安無事。

可是現在那淘金的生意都快收尾了,怎麼又鬨出這等幺蛾子來?

有些小地方的黑心官員,仗著天高皇帝遠,跟地痞勾結更是心狠手辣。

楚琳琅不敢耽擱,便坐快船一路去了西北。

隻是船走半路的時候,西北那邊又有人送信過來,說是夏青雲在獄裡挨不住,已經被打暈了。

還好,夏青雲的未婚妻丘氏頗有些膽色,主動拿出了五百兩銀子送入了官府,總算是將人給贖出來,隻是夏青雲的一條腿好像是要落下殘疾了。

夏荷在旁邊,已經聽得痛哭失聲。楚琳琅也聽得心裡憋氣。

能以莫須有的罪名落罪。

五百兩卻隻能買回一個落下殘疾的無辜生意人。這個地方官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不過不管怎樣,人的命總算是保住了。楚琳琅總算能略略放心,從容趕路,到時候再看看夏青雲是如何遭人暗算的。

臨近傍晚,他們一行人總算從水路轉到了陸路。來到一處官道旁邊的平地。

七爺說這是附近比較適宜的宿營之處,楚琳琅便停下決定今夜在此處休息。

晚上吃的是燒餅卷肉,下人撿拾些乾柴,點燃起來烤著燒餅和乾肉。

這裡應該是行商們和往來之人慣用的宿營之處.

天色愈來愈晚,不時有三兩行商和旅人停在這裡休息。燒火熱著飯菜,吃過後大部分行商在馬匹上取下帳篷,搭起來兩三個人共用一頂帳篷休息。

當然,也有奢華富庶些的,不惜人力,打下木樁子,在上麵架起牛皮製成的帳篷,看起來寬敞堅固。

日頭落下,天色徹底黑下去,天上逐漸顯露出點點繁星。

這時遠處又來了一個隊伍,哢嚓哢嚓車輪壓在沙上的聲音和馬不時嘶鳴的聲音彙合成一股音浪,離宿營地很遠就傳了過來。

來到近處,楚琳琅發現這應該是走鏢的商隊,兩側有許多精乾的漢子騎在馬上守護著一隊馬車。

七爺抬頭瞟了一眼,卻定住了目光。

不同於楚琳琅這個外行看熱鬨,他一眼就看出此隊伍的不同。那護衛的漢子看著個個都是練家子,眼神冷冽如刀,不易親近。

幾十個人,數十匹馬行走間悄無聲音,卻配合極其默契,移動時位置絲毫不亂,而且互相錯位,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能看到三四個人擋在路上。

這種前行的方式,讓隋七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他是將軍侍衛出身,自然能看出來,這種行進的的方式,一般隻有軍中首領的護衛才會如此。

不過也難保有些行伍出身的人,做了保鏢的營生,保留了這種習慣。

這隊伍來得晚,好地方都已被人占了去。

這個隊伍毫不遲疑,直奔中間最好的位置。這位置上已經有一小夥行商,看到這麼大隊人馬過來,臉上色變,沒敢說什麼就準備讓開位置。

那個隊伍中出來一個像是管事的中年人,旁邊有兩個漢子跟隨,說話倒是客氣,謝過了幾位行商,又讓人幫著將行商的帳篷等物搬到另一處。

那些精乾漢子一部分仍坐在馬上,圍著場地打轉,眼神冰冷,注意著任何的風吹草動。

一部分漢子下了馬,錯落站著,將馬車圍在中間。然後幾輛馬車上的車簾打開,呼啦啦下來一群仆役,手裡都拿著工具和家夥什,有的埋樁綁繩豎帳篷,有的挖坑壘灶燒火。功夫不大就搭好數座大帳篷和簡易爐灶。

這時中間幾個馬車又有人下來,因為被精乾漢子擋著視線,看不太清,影綽綽好像是一位圍著披風的婦人和幾個丫鬟。

旁邊的行商都被震到了,一個個小聲議論著這些是什麼人。這些人排場雖大,好在並不跋扈,大家倒也相安無事。

過了一陣,那個隊伍的吵雜聲漸漸小了,大部分漢子進了帳篷休息,隻有少部分還在外麵,似乎是警戒。

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吹過來,楚琳琅忽然抽了抽鼻子,她剛剛好像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味道似有若無,她一時無法確定,又使勁地嗅聞了幾口。沒錯!正是當時她給司徒晟,讓他送給自己母親的湯藥的特殊味道!

她當時為了確認藥性,更親自煎熬了一副,自然也記住了這種特殊的草藥清香裡夾雜著的酸辛的氣味!

此時那隔壁宿營地的火堆上正掛著一個藥罐,裡麵的藥香不斷擴散蔓延……

楚琳琅借著披風的遮擋,不露痕跡地觀察著那中間的營帳。

看他們前行的方向,跟許多避難的百姓一樣,準備前往不遠處的邊鎮,那裡距離戰亂的地方甚遠,是個穩妥的落腳之處。

就在楚琳琅思索的功夫,那對麵營帳裡走出個小丫頭,正拿著碗,準備把藥罐裡的藥倒進去。

可惜藥罐太燙,小丫頭不小心燙到了手,疼得她一縮手,結果將旁邊的碗給碰落了,哢嚓碎成了幾瓣。

就在小丫頭都沒緩過神來的功夫,楚琳琅已經手疾眼快,隨手將自己碗裡的零食倒掉,拿著空碗奔了過去,假裝熱心腸地道:“我正好有多餘的碗,借給你用。”

小丫頭一愣,連忙說不用。

可是楚琳琅卻十分熱情,很是堅決地將碗塞到了小丫頭的手裡,還主動用手帕墊著藥罐,要幫她倒藥,隨口問:“這是誰生病了?旅途中還得煎藥?”

小丫頭順嘴說了句:“是我家夫人……”

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那個管事已經過來,冷臉嗬斥道:“還不快去送藥,在這囉嗦什麼?”

小丫頭趕緊端藥走人了。

那管事皮笑肉不笑地盯看著楚琳琅,伸手示意請她離開他們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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