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第 112 章 金錠官司(2 / 2)

醉瓊枝 狂上加狂 10617 字 10個月前

在她的心中,應該也有兒子的一席之地吧。

隻可惜在溫氏的心中,兒子並沒有占據第一的位置。

不然的話,她當初也不會被陶慧茹輕而易舉地激怒,並且崩潰得失去了理智。

果然,不消片刻,溫氏又反複問:“楊郎呢?他不是說,很快就來娶我嗎?”

楚琳琅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試著喚醒溫氏,隻是順著她的話道:“快了,楊郎住得太遠,得翻山越嶺才能過來呢,你乖啊,先睡一會,等過兩天,他就來接你了……”

楚琳琅等一行人,並沒有去圓磨縣。

雖然夏青雲先前的生意都在那裡,可是自從吃了官司出了事,夏青雲的未婚妻丘氏怕夏青雲再落入那些地頭蛇的手裡,便去了隔壁的榆樹縣,租了一間屋,請郎中給夏青雲治病養傷。

當楚琳琅趕到的時候,夏青雲正在給傷腿換藥。

挺大的小夥子也算是能吃苦的了,可依然疼得哎呦直叫,聽得一旁的丘氏頻頻落淚。

楚琳琅待郎中換好了藥,這才進屋。

夏青雲一看楚琳琅,羞愧得差點跪在地上:“大姑娘,您罵我吧!都怪我,沒有聽您的話, ”

關於他跟宮家的衝突,在淘金之初就已經產生了。

隻是那時,楚琳琅吩咐過夏青雲,他們是外來的和尚,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吃些虧是福。

所以就算是嘴裡的肉,也會吐出些,分給本地狼一些。

這樣落得大家都有肉吃,便也相安無事了。

起初夏青雲就是照著這麼做的。可惜那本地狼的胃口卻是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貪得無厭,想要插手煉金的生意。

而琳琅聽到這話,也隻是囑咐夏青雲早點將鋪子脫手,徹底結束在西北的生意。

可是夏青雲有些貪心了,舍不得排到年底的單子,表麵上答應琳琅,已經結束店鋪的生意。

其實這邊卻依然沒有停手,打算做到年底再將店鋪盤出去。

結果跟宮家撕破了臉的結果,就是招了宮家的小人誣陷,被官差發現,在他們的煉金鋪子裡有官礦的金砂袋子。

於是官府就以夏青雲與官礦吃裡扒外的礦工勾結,私煉金礦的名義,將夏青雲抓了起來。

現在丘氏雖然使了銀子,將人救出來了,可那煉金鋪子卻被官府查封,裡麵還有沒來得及轉出的金錠呢!

楚琳琅柔聲寬慰了夏青雲,表示身外之物哪有人重要?

如今他人沒有事情就好,至於店鋪上的事情,由她來處理就好了。

於是琳琅要來了鋪上的帳,轉頭便寫了拜帖,給了當地的知府。

這位白知府是在西北耕耘了十餘年的老吏。

從縣長熬成了知府,也不知是有幾分本事,不過看這等幫襯地痞的架勢,乃是個胃口不小的。

楚琳琅在西北的生意,一向是由夏青雲出頭。她是隱在後麵巋然不動的東家。

所以白知府也好,地頭蛇宮家也罷,都知道夏青雲背後的東家似乎有些能量,卻並不知這地契上的楚氏琳琅是哪一位。

畢竟楚琳琅一介女子,不入朝為官,遠在西北的鄉紳官吏如何能知?

所以當琳琅的拜帖送到的時候,白知府還撇著嘴道:“什麼貓狗都能跟本官送拜帖了,什麼新梅宜人?這是京城哪個官員的家眷啊?”

說完,他就想將帖甩在了一邊。

不過一旁的師爺倒是及時提醒了知府大人:“這宜人通常是伯爵的夫人才可冊封的爵位,想來這位女子的夫家來頭不小啊!”

聽了這話,白知府打了個激靈,連忙命人去請這位新梅宜人過府一敘。

楚琳琅今日走的是狐假虎威的路數,誥命封冊,命婦的鳳冠霞帔一樣不少。

就這麼一身莊重肅穆地入了知府的府門。

等落座之後,知府寒暄問她夫家為誰時,楚琳琅微微一笑:“我與夫君和離,不提他也罷。原本也不過是飄萍無依的孤苦婦人罷了,幸而得了太後她老人家,還有聖德陛下的垂愛,可以時時入宮,沾得一些榮寵罷了!”

這一席話,聽得知府一愣了一愣的。

這婦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時時在太後和陛下的跟前露臉,這得是多大的來路啊!

楚琳琅在扯虎皮的行當上,向來是大扯特扯。這樣一來,知府更不敢懈怠。

隻是當琳琅表明來意,表示自己才是煉金鋪子的東家時,知府的臉色就有些微妙了。

一時賠笑表示,他若是早知道,必定多多照拂生意。

可是這次,她的煉金鋪上,夏掌櫃知法犯法,膽敢收竊賊的賊贓,所以他也是無奈,隻能依法行事了。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鋪上每日的煉金量都是有數的,我看按照帳單子上的煉金量,都已經排到了年尾。所以從前兩個月開始,夏掌櫃就不再收金砂了。可是鋪子裡卻突然冒出這麼多賬單沒有的金砂來,而且當日後門還有被撬開的痕跡,難道不叫人覺得奇怪嗎?”

知府的臉色微微沉下:“楚娘子的意思,是你覺得本官誣陷了夏掌櫃?”

他拉著個長臉,嚇唬嚇唬州裡鄉紳還行,嚇唬楚琳琅還差點火候。

她隻是不慌不忙地一笑道:“豈敢質疑?隻是我鋪上的夥計遭人陷害,據說跟圓磨縣的宮家有些乾係。這便是另一樁官司,我自會跟宮家細細計較算一算帳。隻是如今夏掌櫃罰也罰了,打也打了,是不是也該給我的鋪子解封了?我鋪子裡還有給客商的金錠,若短少了數目,我豈不是也麻煩?”

那鋪子裡的金錠,早就被白知府派人騰挪空了,豈有再給出的道理?

就算她是從京城來的命婦又怎麼樣?來了西北地方,照樣得懂規矩!吃了官司,如何能不花銷些銀子消災?

至於她說什麼陪王伴駕的事情,白知府也就當是聽個熱鬨,隻覺得楚氏是有三分,吹十分。

她這麼個沒有背景的商婦,何德何能入宮陪王伴駕?

多半是花銀子買的頭銜,給自己鍍金用的吧?

白知府越想越覺得有理,態度也開始輕慢,越發不將楚琳琅放在眼中了,隻是表示煉金鋪的許多金砂來源不明,那些金錠也一律按照賊贓處理,就甭想著再要了!

楚琳琅看白知府這個態度,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這些偏遠的貪官,真是越發拿自己當了土皇帝了。

她今日也沒想著能要來金錠,隻是來試探試探口風,容後再做打算,更沒打算久留。

所以她站起身淡淡道:“既然如此,是我打擾大人了,不敢叨擾,這便告辭了!”

可就在這時,有衙役跌跌撞撞跑來,有些結巴地通稟道:“大……大人,不好了!那宮家闖入了劫匪,入門就開始打砸,宮老爺父子也被人給捆走了!”

白知府一聽,便是瞪眼將目光移向了楚琳琅。

這婦人才說要跟宮家算賬,那宮家便遭了劫匪,難道這一切都跟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婦人有關?

再說楚琳琅聽了這話,心裡也是一翻。

宮家在本地勢大,一般的劫匪也不敢白日登門啊!

不知為何,楚琳琅突然覺得,這一切可能跟她在救溫氏時,順嘴說自己是宮家有關。

糟糕,那群人竟然這般不依不饒,一路追到了圓磨縣去了。

而就在這時,白知府也變了臉色,厲聲道:“來人,將這婦人拿下!且容我看看,是何人敢在我的治下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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