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1 / 2)

居然是燕煜?!

——他來乾嘛?

看見燕煜,珠珠十分詫異。

她不明白燕煜竟然還敢敢跑來找她?

難道他也想趁機套麻袋揍她?

……為什麼用“也”呢。

因為這是珠珠原本的打算╮(╯▽╰)╭

珠珠和燕煜的恩怨可太狗血了,簡略版本就是外麵街頭茶樓廣為流傳的那套,她和人家談戀愛,結果人家欺騙她感情,實則野心勃勃盜她爹的寶物回去救他的白月光表姐,後來還混成厲害的魔君,她慘遭失戀,傷肝傷肺痛哭流涕,一度顏麵掃地淪為神州笑話。

這套傳言其實也不算完全胡編亂造,珠珠當然對燕煜咬牙切齒,不過還是有那麼許多不同的,比如珠珠才沒有痛哭流涕,她才不是那麼脆弱的鳥,她頂多天天晚上躲被窩裡給燕煜紮小人。

而且說實在話,說是欺騙感情,其實燕煜當年也算不上多欺騙她感情,畢竟是她先看上還是少年的燕煜,垂涎他長得英俊,軟磨硬泡要他給她當男朋友,他那人孤傲冷漠,除了被她硬扒著親親的時候,其他時候總拉著個臭臉,實在也說不上多勾.引哄騙她

——不過倒是有一點,他從沒親口說過不喜歡她。

她是真不知道他不喜歡她。

她是後來才知道他原來有心上人的,他那家裡等著的病弱溫柔表姐,珍藏心中多年的白月光。

珠珠那時才恍然大悟,他是從沒說過不喜歡她,可也從來沒說過喜歡她啊

語言的藝術!

就這麼先把她搞成個強取豪奪拆散人家情誼的混蛋,最後又把她變成個人人都知道被拋棄了的可憐鬼,那傻叉,多深沉狠辣的城府。

珠珠還記得那時每次她要親親抱抱,從沒見他如何堅貞抗拒,他總是神色冷漠、半推半就,最後卻都摟著她親得比她還凶狠,要不是他那副情態,她怎麼會深信不疑,以為他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愛死她。

燕煜太能忍了,也太會演了。

珠珠後來深切反思,自己被燕煜坑,並不是她多蠢,而且燕煜太強了,他有一副堪稱恐怖的深沉城府,他能忍耐常人不能忍的恨與苦、又夠狠,他不成功誰成功,相比起來,那時候的她又年幼又單純,臉上大寫的“冤大頭,好騙,速來“

珠珠其實也一度想不明白,畢竟鳳凰家就有這麼個深情的臭毛病,她真心喜歡過燕煜,當年被甩絕不能說無動於衷,但當想明白這點,珠珠突然就釋然了。

這天底下一切的道理,說到底,都是強者為尊。

燕煜從一開始就沒把她視為喜歡的人,他把她視為一個需要“攻略”的敵人,讓她喜歡他、奪得北荒寶物,就是他的勝利,就是他那時候的以弱勝強;而當他勝利之後,毫不猶豫將勝利品和精力投入奪取更宏大的勝利。他是冷酷鐵血的野心家,生而欲.望滔天的梟雄霸主,他的目光俯瞰向廣大的魔界、再延伸窺向肥沃富饒的神州大地,至於已經被踩入塵埃的敗者,不配再得到他一絲側目。

珠珠就是那個敗者。

“……”珠珠:@?#%&

珠珠並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但她也是被以強者之道教養長大的北荒少君,她很明白這一切的道理,最簡單來說,她輸了,就僅此而已。

她從不會輸不起,輸了她就認,她不仇恨燕煜,她隻會將來再擊敗燕煜,搶回琉璃珠,讓他為當年算計她與北荒付出代價。

這次來瑤池,元蒼天尊不準她公然和燕煜爭執鬨事,珠珠決定隻聽一半,心裡還打著小算盤,打算看機會能不能悄悄套燕煜麻袋暴揍他一頓

——但現在看,這個小算盤要完蛋了。

珠珠按著後頸的劍柄處,警惕地打量著燕煜。

她在看見燕煜的第一眼就心裡一沉,知道現在她遠打不過他。

五百年前,燕煜的修為比她高,但也遠沒到一方霸主的地步,他在長安學宮,所有本事隻能隱忍在一個卑微質子的身份下,根本不敢顯露。

珠珠覺得自己已經夠天才了,這五百年長大了許多實力更是大漲,可不知道燕煜這五百年是吃了什麼神藥練了什麼神通,竟然修為暴漲到如此堪稱恐怖的地步?

可惡!

還有什麼,比多年不見的前男友修為暴漲當上老大還要新娶漂亮溫柔老婆更氣人的?!

珠珠心裡吃檸檬,酸溜溜,但好在也有心理準備。

畢竟魔界這些年總搞事,能讓九重中廷焦頭爛額到不得不同意和談,燕煜要沒有強橫的實力,也不可能在六合神州攪動風雲了。

四周都被魔氣封成結界,整個內室的動靜都被封閉,連僅僅一門之隔的阿蚌她們也不能察覺。

珠珠心裡嗤喝一聲,也不再不自量力去拔劍,把手從後頸放下。

就算燕煜強得離譜,珠珠心裡也沒什麼怕的,她與衡道子在成婚時結成了連理枝契,同命相生,壽元共享,燕煜再強,也不可能殺了她,甚至也不怎麼能傷她。

珠珠隻是挺不理解她還沒找他算賬,他竟然先深夜跑來自己這裡

——她記得她好像以前沒怎麼得罪過他…吧?

如果不算她軟磨硬泡把他泡成男朋友的仇的話。

“……”珠珠打量著燕煜,眼神漸漸露出狐疑:他彆真是想來套她麻袋的。

珠珠腦子劃過許多猜測,屏風前的人影始終也沒開口,居然就這麼不緊不慢,像是跟她硬耗到底的意思。

珠珠不想鬨出動靜,她眉頭皺了皺,終於勉強挑了種還算客套的語氣,虛情假意說:“不知魔君大駕,有何貴乾?”

魔君沒有說話,

高大冷漠的魔界來客一直沒有說話,兜帽下的臉隱在陰影中,珠珠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他在以一種無比晦澀的眼神注視她,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珠珠搞不明白他發什麼瘋,她臉上虛偽的笑容很快落下去,露出不耐煩:“你到底來乾嘛。”

兜帽下的人影終於冷冷笑一聲,慢條斯理說:“蘇珍珠,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差。”

他的聲音低啞,像刀鋒劃過最粗糙的地麵,有一種生來的孤傲和血氣,和六合神州上所有生來養尊處優的王侯貴胄都不同。

他掀開兜帽,徹底露出一張如鋒棱深刻的英俊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