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眼皮也不抬,直接當個屁放掉。
魔帝看她冷漠的神容,眼底掠過一抹暴厲的怒意,壓著脾氣駭笑:“你不信,你很快就知道了。”
過了幾天,魔帝邀請她去看戲。
珠珠走進新建好的行宮,就見正廣場的百重高玉階上挖出來一個巨大的方池,裡麵爬滿魔界密境劇毒的蛇蠍蟲蟻,瓊犀殘缺的屍體飄在裡麵,已經被啃噬得隻剩骨頭。
不遠處的祭杆上高高掛著幾具乾屍,是曾經的天帝天後與少帝,隨著風吹過,幾具屍體像白幡一樣飄起來。
碧華被五六個高大的魔將扣著肩頭壓跪在旁邊,她穿著九重中廷的王服,長長的披肩墜在地上,幾乎目眥欲裂,伏在地上瀕死的野獸一樣嘶吼哭咽。
珠珠隻往那蠆池裡瞥了一眼,就不再看,這畫麵很讓人生.理性不適,吃飯都不香了。
“珠珠。”
魔帝對她招手,他的唇角勾起,像看著這畫麵愉悅無比:“你看,這樣可滿意。”
“她害過你,你心太軟,還放她活著,我替你處置了她。”魔帝神容愉快,又指向天帝天後的乾屍:“還有他們,所有害過你的、想害你的,都該被碎屍萬段。”
不遠處側席的貴妃婉秀扶著酒杯的手一顫,臉色倏然蒼白,又趕緊遮掩去。
貴妃身邊的魔帝長子、小長公子肅注意到養母的異樣,目光微不可察黯然。
少而持重老成的小長公子慢慢轉過頭,看向高坐在至高帝椅上的父帝,又看向天空飄蕩的乾屍和蠆池,抿了抿嘴唇,低頭拿起酒杯裡的烈酒抿一口,烈苦得口腔中像有火在燒。
他聽見那位美得妖異的北荒女君冷漠說:“多管閒事。”
父帝哈哈大笑,指著下麵的各地諸侯王和魔族臣僚,道:“我要讓他們都知道,這就是得罪你的下場,誰讓你不快,誰就該死。”
她又冷笑:“那你就第一個該死。”
父帝收起笑容,刀鋒似的濃眉皺起,滲出幾分森寒之意:“珠珠,朕在為你報仇撐腰,你為何總不肯領情,你嘴裡就不能說出幾句中聽的話。”
小公子肅心裡猛地一緊,父帝生怒了。
他忽然生出擔憂,抬頭望向那位女君,卻看見她冷冷翻了個白眼,轉身直接走了。
父帝英俊威重的麵容一瞬間猙獰,把整張席案掀翻,台下鴉雀無聲,眾多賓客才反應過來,紛紛跪在地上,倉惶道:“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父帝猛地起身,拂袖怒氣衝衝離開,一場鬨劇不歡而散。
小公子肅坐在那裡,看著在座眾生百態的神情,突然心中升起個無比莫名其妙的念頭。
這一切都快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