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隱藏的名畫(2 / 2)

孟硯青:“是,管事的都不在,去海裡開會了,一時半刻也沒想法,我想著去找找庫房主管,問問他們當初篩查畫框的記錄。”

她是想著,如果苦藤大師的畫曾經被篩出來過,或者庫房裡有苦藤大師那幅墨荷圖,那她接下來就不用操心了,估計已經被什麼人找出來了。

但是如果沒有,那問題就不好說了,那一批畫框還是應該篩篩。

王德貴皺眉,略想了想,道:“這個也不難辦,那些名畫放在庫房裡,一般人碰不得,沒經理審批誰也不敢動,但是你如果說想看名單,其實也好辦,這些都在掌管庫房鑰匙人的手裡,咱直接去庫房,找個熟人看看不就行了。”

孟硯青聽聞,便笑了:“王叔,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沒錯,這不是什麼事都妥了嗎?”

王德貴嘿嘿一笑:“咱就一大老粗,在這裡混了多少年了,也混不上一個編製,不過好在人頭熟,上下都能說上話,你找我,我肯定竭力辦。”

王德貴這麼好說話,自然多少也是知道孟硯青現在位置關鍵,他.多少有些巴結著。

當下王德貴先找人打了招呼,那對夫妻的廢品一定要攔下來,之後便帶著孟硯青過去庫房。

人頭熟就是好,那些庫房名畫清單平時哪是那麼容易看到的,都需要一道道手續審批,但現在直接跑到庫房工作人員這裡問,人家一看王德貴的麵子就直接拿給他看了。

王德貴親手把這清單冊子交給孟硯青,他自己和那庫房工作人員稱兄道弟拉家常。

孟硯青看得很快,大致瀏覽過一遭後,非常肯定地確認了,不光是苦藤大師的幾幅嘔心瀝血之作沒有,還有其它幾位中央美院大畫師的畫作也不見蹤影。

首都飯店的安保係統非常嚴瑾,一般人想從這裡拿走一個物件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麼推測,大概率的可能是——那些畫依然被作為墊底的紙塞在相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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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差不多開始了,孟硯青帶了趙助理趕過去。

這次是要緊的小組討論會議,會議上有不少熟悉的麵孔,都是新聞裡見過的,大家自然嚴陣以待,不敢有任何懈怠。

領導們的座駕緩緩駛入首都飯店,孟硯青作為主辦方配置的現場記錄人員,和趙助理等人一起出去迎接。

這時候,孟硯青看到了一輛略有些熟悉的車,是陸緒章的。

所以陸緒章也參加了這次的小組討論會?

她略有些意外,不過想想倒也沒什麼驚訝的。

看來很快他要更進一步了。

陸緒章的車子駛入首都飯店弧形的過道時,恰好經過孟硯青身邊。

孟硯青隱約感覺到了,通過車窗玻璃,陸緒章在看這裡。

她目不斜視,微笑禮貌。

這時候,前麵有一位代表的車插在了前方,旁邊的警衛員見此,便要上前。

陸緒章便擺手,示意警衛員不用管,前麵堵住了,司機隻好暫停。

車子停下來,陸緒章落下車窗玻璃,看著她。

她一個多餘眼神都沒給她。

陸緒章笑了笑,收斂了視線,不過車窗依然落下來。

這時候,那位代表顯然是不太懂,司機也是初來乍到,竟然把車子停在了陸緒章的專用停車位上,那停車場的保衛人員見此,就要提醒對方。

陸緒章問了聲寧助理:“這是孫家的老二吧?”

寧助理頷首,忙和陸緒章大致講了對方情況。

陸緒章便道:“和保衛人員說聲,讓他停吧,不用多說。”

寧助理自然明白,陸緒章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一向包容忍讓,對方級彆比陸緒章低,但是初來乍到不懂事,這種小事犯不著計較,讓對方停了就停了。

當下寧助理自然去吩咐,陸緒章的司機也很快將車子停在了另一處。

陸緒章下車。

今天天冷,他今天穿了剪裁優雅的呢子長大衣,大衣裡是很漂亮的格子毛圍巾,穩重儒雅,矜貴從容。

下車後,他踱步,仿佛很隨意地走到了孟硯青身邊,低聲一句:“對著彆人倒是笑得挺好看的。”

說完這句,人已經徑自進去大廳了。

孟硯青麵無表情,心想這人是嫌她工作太平順無波,非得給她找個茬嗎?

這時候,寧助理卻走到了她身邊。

寧助理衝她恭敬一笑,低聲說:“孟小姐,你好,你好。”

他顯然是有些尷尬的,之前跑來找孟硯青,大有逼良為娼的架勢,結果回頭孟硯青和陸緒章熟稔得很。

雖然他搞不清楚裡麵的關係,但顯然,這位孟小姐很能拿捏自己的頂頭上司。

可以說,在孟小姐麵前,自己那頂頭上司隻有莫可奈何的份。

他被冷落了一番,反思了自己,終於這次爭取到了機會,重新陪著出席會議,這次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他尷尬地賠笑,之後道:“謝謝孟小姐。”

孟硯青微頷首:“客氣了。”

寧助理聽到,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覺得這事差不多過去了,孟小姐這意思是不會追究了。

這時眼看陸緒章已經過去大廳,他忙快走幾步跟上。

孟硯青和趙助理在確定大部分人員都進場後,也跟著進入電梯,電梯門剛要關,這時候就見陸緒章和一位代表過來了。

那位代表姓孫,赫然正是之前搶了陸緒章車座位的。

孟硯青見此,便按住了電梯門,禮貌地等著。

陸緒章和孫代表一起進入電梯,顯然電梯內的客人他也認識,便寒暄了幾句。

那位孫代表笑著說:“久聞陸同誌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也是我那司機不懂事,莽撞了,慚愧慚愧。”

陸緒章含蓄一笑,道:“我經常往來首都飯店,也算是第二個家了,這麼一說我也算是東道主,這都是應儘的本分。”

那孫代表聽聞,自然越發感激不儘,陸緒章位置比他高,人頭比他熟,但對他竟然如此謙讓包容,雖是點滴小事,但可見其為人處世,這讓他羞愧之餘越發佩服。

孟硯青從旁聽著,眼觀鼻鼻觀心,依然保持著淺淡而禮貌的微笑。

心裡卻想,陸緒章這個人太能裝了。

在她麵前整天拈酸吃醋,小心眼的不行了,結果在外人跟前,簡直他是天底下第一寬容大度的男人,誰不說一聲風度翩翩君子之風。

哦呸!

誰知道這時候,陸緒章卻突然道:“孟同誌,我說得對不對?”

他這一說,其它兩位全都看向孟硯青。

狹窄的電梯裡,孟硯青瞬間成為矚目的焦點。

孟硯青:“?”

陸緒章笑道:“我經常過來這邊,孟同誌難道不記得我了?”

孟硯青淡道:“當然記得,哪能不記得陸同誌呢。”

其它人聽此,全都笑起來:“陸同誌就是心細。”

這麼說笑間,電梯到了二樓,旁邊服務員嫻熟地引導著眾人步入會議大廳。

等其他人都進去了,陸緒章腳步卻是一頓。

孟硯青意識到了,疑惑地看他。

陸緒章仿佛隻是很隨意地駐足,不過口中卻是問孟硯青:“怎麼了?”

孟硯青:“嗯?”

陸緒章:“彆裝,你肯定乾了什麼事,我一看你那眼神就知道。”

孟硯青:“也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有個事情可以搞搞。”

陸緒章:“嗯?”

這時候,有其它代表從走廊走過來,陸緒章不著痕跡地微側首,聲音壓得很低:“有事就說,作為你的前夫,永遠當你身邊遮風避雨的大樹,隨時對你伸出溫暖的友誼之手。”

孟硯青笑:“先開會吧,等會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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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代表會議討論激烈,趙助理負責會場設備調試,解決突發事件,而孟硯青則運筆如飛,負責會議記錄等。

孟硯青的位置恰就在陸緒章斜對麵,偶爾間陸緒章會不經意地抬眼,和她一個對視,眸中略帶著笑。

他的笑仿佛是不經意的習慣笑容,不過孟硯青卻能讀懂裡麵的彆有意味。

孟硯青隻覺得此人無聊,根本不想看他,不過正好坐在她斜對麵,沒辦法,隻好把視線落在他的領帶上。

這男人進門的時候是呢子大衣和漂亮的格子圍巾,這會兒又是西裝領帶,這麼這領帶還這麼規整呢?

他可真講究!

她胡亂想著的時候,恰好他抬手接過來另一位與會同誌遞給他的物件,於是孟硯青就看到了他的袖口處。

縫合細致嚴密的西裝露出規製服帖的一截襯衫袖口,那是雙折法式翻袖襯衫,是佩戴了袖扣的。

那袖扣竟然格外眼熟。

那是一件簡潔的圓形黑瑪瑙包金袖扣,那袖扣非常規製地固定住法式雙折白襯衫,於是襯衫袖口便如花一般微展開來。

她看著這個,陡然記起,那是她以前送給他的。

這時候,陸緒章好像感覺到了她的目光,視線便掃過來,眼神毫不遮掩。

猝不及防,孟硯青竟然有些耳熱,她避開了他的視線。

年少無知時,說過許多放浪的話,也做過許多浪漫的事,本來隨著後來許多事,也隨著那十年的飄蕩都逐漸變淡了。

但是這一刻,那些讓人臉紅耳赤的回憶便一股腦冒出來,壓都壓不住。

世人都覺得他是優雅講究的紳士,覺得他溫和包容,覺得他能力卓絕,但是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曾經少年意氣,曾經肆無忌憚。

他如今被包裝得妥帖完美,呈現在世人麵前,被男女稱頌讚歎,但其實他的那些包裝,有多少是她賦予他的呢?

九歲那年,她鄭重地送給他人生中第一個袖扣,給他講袖扣對於男人的意義,告訴他,不用袖扣的男人是沒有品味的,把自己的喜好強加給他,讓他成為自己期盼的翩翩小紳士。

現在,他足夠優秀,足夠完美,光芒四射了,不過他們卻緣分已儘。

她連忙收斂了心神,讓自己不要去想了。

這時候看到麵前的與會同誌茶壺中的茶水所剩不多,恰好主持人的講話告一段落,她便回首,身後站著的正好是李明娟,她給了李明娟一個眼色。

平時雖然不對盤,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專業素養占上風,李明娟不著痕跡地取了那茶壺,為那同誌添置茶水。

不過因為孟硯青剛才回首示意的動作,周圍兩三個與會同誌還是下意識看向了她,有的還甚至看了她好幾眼。

陸緒章自然感覺到了,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這時候,孫主任過來了會議室,他是這次會議的組織者,也算是首都飯店的上級督查,就連彭總經理都要向孫主任彙報。

孫主任恰好經過孟硯青身邊,一看到孟硯青,他那眼神便有些訕訕的,也有點打量的意味。

上次那個圓桌的事,他還記得,就是孟硯青,當時覺得好看。

這時候,陸緒章突然輕咳了聲,之後仿佛不經意地對旁邊的寧同誌道:“寧同誌,昨天那份會議紀要,你看了嗎?”

他這一問,大家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就算孫主任也忙看了看材料。

正好趙助理坐下來,孟硯青看了看時間,把記錄工作交待給趙助理,自己出去了。

她想著這時候彭福祿差不多回來了,得去看看那畫框的事了。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後的視線,在轉身的時候,往回看了一眼。

陸緒章微側首,仿佛很認真聽著身邊的同誌說話,不過那視線一直在追著她。

孟硯青便收回目光,不看他了。

她還有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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