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他把你看得很緊
陸緒章出手, 那自然是不給謝閱留下任何機會。
果然,這謝閱幾個馬上接到了家裡的電話,卻是說有一個外交相關部門舉辦的外文交流教育培訓活動, 是非常難得的機會,讓他們務必下去參加。
謝閱幾個頓時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然而,卻迎來了家裡老人的劈頭蓋臉的批評:“你們知道嗎, 人家老孫家那孩子就參加了, 人家英語特彆好, 一張口都是一串的, 還有老陸家那孩子, 叫亭笈是吧, 那孩子會四種語言, 人家就是參加這種培訓活動練出來的,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是我特意給你爭取的,你不想參加還是怎麼著?”
謝閱:“他們都是小屁孩,我都大學生了!我和他們比這個乾嘛?”
然而,這話卻是迎來了老人家的痛斥:“你是大學生了, 你還不如人家一個初中生?你知道嗎, 人家現在還想提前參加高考了, 才初哪,你說你和人家差了多少!”
謝閱:“……”
接著,老人家又曆數了謝閱種種不是, 把謝閱批得一無是處。
謝閱臉都黑了,但也沒法,家裡老爺子比天大,他也不敢不聽。
但到底是心裡不痛快, 於是這天晚上,便歎了聲:“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亭笈什麼人,瞞得死死的,也不讓咱們和那女孩說話。”
旁邊狐朋道:“陸亭笈就裝吧,我看他和那個女孩親密得很,估計就是偷偷交了女朋友,故意不和我們說,還說什麼長輩,我呸,我家長輩要長這麼美,我天天回家敬老!”
另一位狗友也表示:“說得是,那女孩太美了,那天她看著我的時候,我的那心哪——”
他捧了捧心口:“怦怦直跳!”
謝閱擰眉,想了一番,到底是道:“明天我們回去,就今天吧,設法過去,怎麼也要找個機會,看看能不能見她一麵,和她說說話,好歹知道她的來路,不然就這麼錯過了,找都沒處找去。”
狐朋和狗友一起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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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緒章坐著吉普車過來香山的時候,天突然下起來暴雨,雨很大,吉普車隻好暫時歇在附近的一處彆院旁。
好在夏天的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雨停了,他重新趕過去。
通往香山的路人並不多,柏油路在清涼的空氣中瑩瑩發亮,陸緒章這吉普車是可以敞篷的,他打開那敞篷,便覺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
風吹著他的發,他不免想起過去,想起過去和孟硯青在香山的種種,也想起兒子的電話。
謝閱,十九歲了,隻比孟硯青小一歲,長得人高馬大,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想到這裡,陸緒章微微蹙眉。
吉普車終於抵達了那院落,車子一停下來,他就感覺不對勁,待看時,卻見石頭砌成的山牆下,那一抹翠竹旁,一對年輕男女正說著話。
而那女人——
被驟雨洗過的翠竹,像是才剛剛長出來一般,翠綠鮮潤,而就在那翠竹旁,她穿著一身飄逸的真絲長裙,就那麼細細軟軟的一抹,仿佛風一吹就能飄走一般。
這樣的她,身邊站著的卻是一個少年,一個有些拘謹的少年,紅著臉,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著話,那是收斂了年少輕狂對著漂亮姑娘伏低做小的謹慎。
陸緒章就這麼看著,整個人都怔怔的。
他是很篤定的,很自信的,他覺得早晚有一天,孟硯青還會回來,她還是會和自己在一起,這就像是小草要伸展向天空,大樹要深紮進土壤,飛鳥要儘情翱翔一樣,那是天經地義的。
但是現在,看著這一幕,仿佛昨日重現,仿佛看到了曾經他們年少的光陰。
他突然慌了,從未有過地發慌。
這時候,孟硯青的視線卻錯過那少年人,於是兩個人目光就在雨後的空氣中猝不及防地遇上了。
孟硯青輕笑了下。
她這麼笑著的時候,那謝閱仿佛感覺到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
謝閱明顯愣了下,忙收斂了心思,恭敬地道:“陸叔叔好。”
陸緒章便邁步走過去,淡聲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玩得挺高興的吧?”
神情涼淡嚴肅,儼然是世交之家長輩關心晚輩的樣子。
謝閱心裡犯嘀咕,不過還是規規矩矩地彙報了,畢竟他家長輩和陸緒章有些交情,他也不好沒禮貌。
這麼彙報過後,謝閱悄悄看了眼孟硯青,之後小心地道:“陸叔叔,我原本就想著過來拜訪下,今天陸叔叔過來,那倒是正好了,我剛才還和孟姨說,想過去坐坐。”
他說這話,意思很明顯,想留下,不想走,仿佛他這“孟姨”也同意了。
然而,陸緒章自然並不客氣,綻開了一個沒進到眼睛裡的笑:“今天我過來是有點事,回頭再叫你過來一起吃飯,到時候千萬彆客氣。”
一句話給拒絕了。
謝閱顯然失落得很,不過在世交家的長輩麵前,自然說不得什麼,隻好道:“好。”
一時那謝閱走了,陸緒章神情淡淡地看了眼孟硯青,之後徑自進院子了。
孟硯青莫名,挑眉,自己也進去了。
進到院子後,陸亭笈也出來了,父子兩個先把帶來的各樣食材都歸置好,之後便一起進了客廳。
客廳有穿堂風,才下過雨,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非常舒服。
孟硯青淡掃了眼陸緒章,心裡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吃醋了。
她覺得好笑,都懶得搭理他,愛醋就醋。
陸緒章見她這樣,越發神情悶悶的。
一直到晚間時候,大家各自回房,陸緒章終於得到機會,摸進了孟硯青房中。
他進到她房中,卻見她正整理著試卷,那都是做過的,有些題目錯了,便進行了訂正,這些都是要重新再看一遍的。
陸緒章頎長的身形站在門前,就那麼看著她的動作。
她又換上了一件白色真絲睡裙,那麼微微彎著腰時,前麵被布料遮擋住之處就看著很大,柔軟又有弧度。
於是陸緒章的喉結便毫無緣由地滑動了下。
最近忙,太忙了,他是多麼拚命往前趕著進度,才抽空過來看她,良宵一刻值千金,他不該和她置氣。
可就是彆扭,想著她和那少年站在那裡說話的樣子,他的心便被嫉妒瘋狂啃噬著。
這時候,孟硯青總算收拾過了,她終於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最近山裡的漿果都熟透了,很好吃。”
陸緒章抿著唇,就那麼看著她。
孟硯青繼續道:“熟透了才甜嘛,要是還青著,酸酸澀澀的,吃了可能還壞肚子,才不要呢。”
她的聲音很軟,軟得像是放在陽光下的白巧克力,就那麼甜膩膩地融化了。
陸緒章的唇動了動,到底是走上前,環住了她。
隔著那薄軟的真絲睡衣,他用自己丈量著她的尺寸。
孟硯青略掙紮了下。
陸緒章便順勢抱緊了,又埋首在她肩頭。
她真香,有一股果木的清香,聞著舒服。
他低低地道:“硯青……”
聲音很有些討饒求和的意思。
孟硯青卻是不吃他這一套的,淡淡地道:“說說吧,怎麼了?”
她聲音涼淡又薄情,卻像是鉤子,撓著他的心。
他低首吻她,吻得格外討好:“怪我,我不該對你冷臉。”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將落下的時候,孟硯青卻伸出手來,擋住了他的唇。
她笑看著他,卻是問:“你今天吃什麼了,我怎麼覺得有味兒?”
陸緒章的心咯噔一聲,怔了會,才可憐巴巴地道:“沒有吧……”
他知道對於孟硯青來說,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在意的事情,他一直都會很注意。
孟硯青看著他那沉鬱的眼神,才笑著道:“可我聞著一股酸味,像是喝了一壇子的醋呢。”
陸緒章抿唇,有些無奈,不過還是道:“你和他站在那裡說話,我看著很刺眼。”
孟硯青歎了聲:“你想什麼呢?”
陸緒章悶聲道:“我該想什麼嗎?”
孟硯青:“你猜,我和人家說什麼?”
陸緒章:“說什麼?”
孟硯青:“今天下雨,牆邊的竹子倒了,我想著修整修整,誰知道恰好人家過來,我就和他聊了幾句,本來也隻是和人家了解下你兒子的交際情況,還不都是為了你兒子?我這是長輩家長身份,你竟然還想歪了?”
她越說越有些來氣了:“我再饑不擇食,也不至於對著兒子的朋友下口吧!你竟然能想歪?再說了,我現在都和你到了這一步,我這麼可能亂來,我是那種朝暮四的人嗎?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陸緒章:“……”
他抿唇,低聲道:“我的錯,頂著醋壇子給你道歉可以嗎?”
適才還在那少年麵前擺出規矩森嚴的長輩氣勢,轉瞬間到了她跟前,也不過是俯首聽令,唯她馬首是瞻罷了。
孟硯青還是沒好氣,哼了聲:“你是不是對我的人品有什麼懷疑?我怎麼可能端著碗裡看著鍋裡呢?”
陸緒章聽這話,微怔,之後倒是有些高興的樣子:“原來我是碗裡的,我還以為我還在鍋裡呢。”
孟硯青一怔,之後又好笑又好氣,便伸手捶打他:“陸緒章,我可和你說清楚,現在我們在山上,你在下麵可彆惹出什麼事來,你但凡敢多看彆人一眼,我——”
陸緒章便也笑了,攬著她在懷中,緊緊抱住:“我在山下,總是魂不守舍,就是有時候開會,看到一些英語單詞,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你,滿腦子都是你。”
他無奈,低首輕咬了下耳珠:“聽說年輕人想追求你,氣都氣死了,酸也酸透了。”
孟硯青笑盈盈地道:“你之前不是很有容人之量嗎?我和彆人談,我看你接受度很好嘛。”
陸緒章看著她的笑,胸口真是又酸又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就這麼故意氣我罷了,你是要氣死我嗎?”
孟硯青這才收斂了笑:“那你要如何補償你?”
陸緒章:“你想如何補償我?”
孟硯青伸出胳膊來,輕勾住他的頸子,很是調戲地道:“嗯,親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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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謝閱不得不離開了,臨走前自是戀戀不舍,一步回頭,同行少年都笑他:“魂都被人家勾走了。”
謝閱無精打采:“你們懂什麼!”
心裡萬般不舍,不過到底沒法,隻能離開。
陸緒章匆忙來過一趟後,到底是工作忙,又怕打擾他們母子學習,也隻能先離開。
孟硯青多少也有些不舍,但想著他走了也好。
他在,幾乎一整夜都不能歇。
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十多歲的人了,體力卻越發好,那貪勁兒,仿佛恨不得把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