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 134 章 捉賊(1 / 2)

第134章捉賊

孟硯青笑道:“宋主任, 在場的人,除了你我,以及我的同事外, 共有檢查人員六名,工人二十三名, 所以總人頭是三十二人。今天不是又丟了八克金子嗎,丟失的那八克金子, 就在這三十二人中, 其中一位的身上。”

大家越發驚詫, 彼此眼中都浮現出提防和懷疑。

要知道,為了這盤點賬目對不上,所有的人都遭受連累, 要把每個人每天經手的所有黃金原材料全都進行稱重,計算, 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 還要一遍遍地被檢查, 每天都要折騰到晚上十點多。

關鍵一旦找不出原因,還會被罰款, 罰款是按照一克金子四十元算的, 八克金子既意味著三百二十塊,大家都是乾活掙錢的, 誰舍得這錢呢!

結果現在孟硯青說,這金子就在某個人的身上!也就是說,害他們的人就在他們之中。

宋主任輕歎了聲,看著孟硯青:“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在場的除了你們兩個,都是我們藝華的老工人了, 正式編製,鐵飯碗。”

端鐵飯碗的,一般不敢輕易砸自己飯碗,畢竟那是一輩子的事。

孟硯青卻道:“我相信我們廠子裡能來黃金首飾加工部的都是老員工,都是正式編製鐵飯碗,但是……”

她反問:“每天不是都有一些金子不翼而飛嗎?”

宋主任一怔,想想也是,金子這麼丟下去,確實出問題了。

可是金子不會飛,所以能動手腳的隻有人了。

他越發皺眉,看向在場的人,顯然每個人都狐疑起來,大家都想知道,那個私藏了金子讓所有人都被連累的人,到底是誰。

宋主任皺眉沉思片刻,吩咐那光頭道:“小陳,你再挨個檢查檢查,所有人都檢查一遍。”

趙組長點頭:“好,我再檢查檢查。”

說著,他當即帶著大家,讓所有工人都逐個進去旁邊一個房間,挨個檢查起來。

在他們檢查著的時候,宋主任試探著問孟硯青;“孟同誌,你認為是我們檢查不仔細?”

孟硯青:“是。”

旁邊的寧師傅已經道:“那就再查查吧。”

宋主任點頭。

當下大家不再說話,安靜的等著,可以看出那些工人們臉上已經有了疲憊和煩躁,畢竟現在不早了,早過了下班時候,他們還要一遍遍地脫衣服被檢查,這任憑誰都會不痛快了,有人甚至瞪向孟硯青,明顯對她不滿。

他們和宋主任寧師傅不一樣,宋主任寧師傅是要對結果負責的,而他們隻要過了檢查回家,責任扣不到他們頭上,是以孟硯青節外生枝,他們自然不滿。

不過到底是被帶進去檢查室,被逐個檢查過。

寧師傅自己也進去,趙組長在那裡指揮著物流控製組的負責檢查。

正在這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聲音,說是找人,首飾廠的安保人員要阻止,那人卻非要進來。

孟硯青知道是陳叔,便和宋主任提起來,說自己帶了二十萬塊彙票過來買金子,怕不安全,所以帶了一個保鏢來,對方正等在門外。

她解釋道:“他不會進來,隔著門,我和他說句話,可以嗎?”

宋主任顯然心思不在這裡,他滿心思惦記著檢查結果,便隨意點了點頭。

孟硯青過去,隔著那道門,當著幾位安保人員的麵,囑咐了陳叔幾句,提起自己這邊很快完事了,到時候可以回去,麻煩他等等。

陳叔頷首:“那邊各大公司的人都沒走,都等著呢。”

孟硯青:“這邊不完事,那邊估計也拿不到。”

這麼簡單說了幾句後,陳叔繼續守在門外,孟硯青回來。

這時候趙組長已經把所有首飾加工的工人全都檢查完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趙組長很無奈的看著宋主任:“我們都已經檢查了兩遍了,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如果能檢查出來早就檢查出來了。”

說著,他望向孟硯青;“本來大家都要回家了,結果莫名其妙又讓檢查一遍,大家夥都餓著肚子呢,誰不煩?你非說東西就在大家夥身上,這不是冤枉人嗎?你這樣折騰我們,到底什麼意思?”

旁邊寧師傅沉著臉,皺著眉頭,卻沒說話。

宋主任顯然很失望,他有些沮喪地看了眼孟硯青:“孟同誌,你剛才怎麼說的來著?”

那些工人中,早有人不滿了,聽到這話也跟著起哄:“對,憑什麼說是我們偷的,這不是冤枉我們嗎?上下嘴皮子一碰她說得輕巧!”

誰知道孟硯青卻問那寧師傅:“寧師傅,請問所有的人都檢查過了嗎?”

寧師傅點頭:“確實都檢查過了。”

孟硯青提醒道:“我意思是說,首飾廠所有可能接觸到精黃金材料的人,都檢查過了嗎?”

她這麼強調,寧師傅一愣,之後意識到什麼,他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向趙組長。

本來趙組長是不可能接觸到黃金的,但是他會在下班前進行物料檢查,他在檢查彆人的過程中,他自己也會接觸到。

宋主任聽到這個,也明白了:“還沒檢查趙組長吧?”

寧師傅眼睛亮了,他盯著趙組長,分析道:“我們第一次出事的時候,黃金實物稱重和賬麵相差三克,接近誤差上限,其實還在允許誤差範圍內,但是我們當時還是做了進一步檢查工作,再這之後,我們才接二連三地丟金。”

他這麼一說,宋主任突然意識到了。

也就是說,第一次盤點誤差其實是正常的,但是他們謹慎起見進行了檢查,結果第二次第三次頻繁丟,越丟越檢查,最後問題越來越大。

有沒有可能,根本是引狼入室,其實做手腳的根本就是檢查的人?

他皺著眉頭,盯著趙組長。

趙組長顯然沒想到,自己突然成為那個被懷疑的對象。

這種懷疑是如此直白,寧師傅竟然直接懷疑到自己頭上,宋主任雖然沒說話,但是那眼神,那表情,分明是衡量自己就是偷金賊的可能性。

他瞬間激動起來;“怎麼可能是我?寧師傅,我得罪你了嗎,你這麼針對我?”

他說著說著氣急敗壞起來,指著孟硯青道:“還有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人,又是以什麼身份和我這樣說話,你在這裡挑撥離間,到底是什麼居心?”

他這麼指著孟硯青,旁邊的陸亭笈自然看不下去了,他一步上前,護住孟硯青,之後好笑地望著趙組長:“能有什麼居心,不就是幫你們找偷金賊嗎?既然你不是,那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檢查麵前人人平等,誰也逃不過,你就接受檢查吧。”

趙組長憤怒至極:“你是哪裡來的小子,嘴上毛都沒長齊,也敢來這裡說話?”

說著他對宋主任道:“宋主任,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就這麼直接讓他們進來?他們是不是要破壞我們的生產建設?我們黃金首飾廠,是隨便什麼人能進來的嗎?”

他這麼說,簡直是把矛頭指向了宋主任。

宋主任也是沒想到,他今天帶孟硯青進來,確實是病急亂投醫了,趙組長如果非要揪著他說,他也會被牽連。

宋主任無奈,隻好對孟硯青道:“孟硯青,趙組長這話說得也有道理,要不你回避下?”

誰知道他剛說完這個,就聽外麵一個聲音道:“清清白白的身份,我們就是來幫忙的,為什麼要回避?”

宋主任也是狐疑,這位保鏢這麼囂張?

趙組長嘲諷:“看看吧,這都什麼人呢!”

孟硯青卻道:“宋主任,我解釋過,我們是國有百貨大樓來拿貨的,我們有黃金配額,本來應該拿到貨,現在拿不到,我們隻能問問怎麼回事,所以才參與到這件事來,畢竟你們的事情不解決,我們拿不到貨。”

她三言兩語把自己身份的合理性解決了,之後才道:“至於說到身份,趙組長,我勸你還是禮貌點,比如外麵站著的這位,如果論資排輩,咱們在場還沒有幾個人敢在他麵前說大話,至於你,更不能。”

趙組長聽聞,嘲諷一笑:“吹牛誰不會!”

陸亭笈便笑了:“外麵的這位,我得喊一聲爺爺,陳爺爺今年四十五歲了,二十七年前他隻有十八歲,十八歲的時候他在做安保工作,知道他在哪裡做安保工作嗎?”

旁邊宋主任聽這話,突然明白了。

畢竟這孟硯青是首都飯店來的。

然而趙組長顯然不懂:“安保工作怎麼了,我還做了十幾年安保工作呢!”

陸亭笈笑道:“二十七年前的十月一日,陳爺爺在首都飯店做安保工作。”

他這麼說,大家微怔了下,之後算了算,於是一個個都明白了。

二十七年前,首都飯店,是國慶十年大典。

能在那個時候做安保工作的,那自然是有足夠資曆的人……

趙組長狐疑地看著陸亭笈,他這個時候才看出,陸亭笈很年輕,年輕到完全沒成年。

但是這人小小年紀,卻自有一股鋒芒之氣,這不是普通人家隨便能養出來的。

聯想到他們都是北京來的,又讓一個在國慶大典上做過安保工作的人當他們的保鏢,這來頭可能不小……

趙組長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惹了不該惹的人。

孟硯青自然明白,趙組長就是欺軟怕硬的,她便笑道:“宋主任,我雖然比較年輕,又是一個女同誌,但我既然有膽子帶著二十萬塊錢的彙票到深圳來,又異想天開跑到這裡來摻和這種得罪人的事,那我就有足夠的底氣。”

“所以,大家要說道理就說道理,彆指著我鼻子說我身份可疑,說這些沒用。”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敢說什麼了。

孟硯青年輕又漂亮,乍看幾乎是女明星一樣的氣質,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也仿佛偏於綿軟。

但是她站在那裡的氣勢,那說話間的從容,神態間的篤定,足以讓所有的人都相信,她確實有那個底氣。

一般的年輕姑娘在她這個年紀絕對不可能有她這個談吐,更不可能有她這個膽量。

宋主任顯然也意識到,孟硯青甚至陸亭笈身份不一般。

不過他並沒多說什麼,隻是對寧師傅道:“麻煩寧師傅帶幾個人,檢查下趙組長吧。”

寧師傅點頭,當下招呼了幾個壯士男工人。

趙組長瞬間怒了,不過他不敢對著宋主任說,他隻是好笑地道:“檢查就檢查,我問心無愧!”

孟硯青對此不予理會,宋主任沉著臉,沒說話。

寧師傅皺眉,盯著趙組長:“招趙組長,麻煩你跟我們進去一趟。”

趙組長顯然不太情願,不過也沒法,隻好跟著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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