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揣著兜,一臉吊兒郎當地道:“好了我走了,下次有機會我過去拜訪寧家爺爺。”
說完就要走,寧夏見此,自然不能讓他走,當即追上去:“陸師兄——”
誰知道這話說完,她就看到了寧碧梧。
寧碧梧也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這麼一幕。
她視線掃過,恰好看到旁邊寧夏的幾個女同學就在附近,探頭往這邊看。
她便笑了笑,上前,直接拉住了陸亭笈的手:“你怎麼在這裡,我等你半天了!”
陸亭笈看她那格外燦爛的笑容,一時也有些驚訝,平時寧碧梧可不是這麼笑的,今天怎麼笑得這麼假。
之後,他陡然意識到了什麼。
於是他立即上道了。
他便也笑著對寧碧梧道:“我正要去找你呢!走吧走吧!我母親還說要帶你過去吃飯呢!”
寧碧梧:“走,我也想小姨了!”
說著這話,她才仿佛突然看到寧夏一樣,望著寧夏,驚訝地道:“呀,這不是寧夏嗎,你也在?是有什麼事嗎?”
寧夏知道陸亭笈和寧碧梧認識,但是萬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熟。
她一時有些訕訕的,不過還是道:“也沒什麼,我找陸師兄有點事,已經談過了。”
寧碧梧:“哦?”
她看向陸亭笈。
陸亭笈:“能有什麼事呢,有話不說,我聽著都頭疼,算了,懶得搭理她,我們快走吧。”
寧碧梧聽這話,笑看了一眼寧夏:“寧夏,有什麼事你就說,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寧夏聽著,也看向寧碧梧。
四目相對間,兩個姑娘的視線交鋒,一個倔強一個柔軟,但交鋒間,卻是互不退讓的較勁。
寧碧梧笑著挑挑眉,是一種挑釁而不屑的姿態。
寧夏臉紅了下,她看了眼陸亭笈。
那個被很多女學生視同神祇一般的陸亭笈,瀟灑率性卻擁有龐大身家的陸亭笈,各方麵都無可挑剔的陸亭笈,竟然和寧碧梧關係這麼親密。
卻對自己如此冷淡不屑。
她一抬眼,恰好看到圖書館外,幾個女同學也都過來了,她們正驚訝地看著寧碧梧,也用異樣的眼神望向寧夏。
顯然大家看到了這一幕。
寧夏心裡便湧出挫敗和羞恥來。
沒想到,竟然讓同學看到了這一幕。
寧碧梧便故意笑道:“寧夏,你如果找亭笈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先走了,我還等著去孟小姨家,陸叔叔肯定做好吃的了!”
說完,她拉著陸亭笈的手,就往外走。
走得張揚而乖張。
等他們走了,幾個同學才好奇地圍過來:“那不是寧碧梧嗎?”
另一個也道:“那個寧碧梧不是你們家的假女兒嗎?她怎麼和陸亭笈關係這麼好?”
寧夏輕攥著拳,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道:“鳩占鵲巢,仗著寧家的關係罷了。”
而寧碧梧拉著陸亭笈離開,走出一段後,她馬上放開了陸亭笈的手。
陸亭笈挑眉,以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道:“你就是在利用我!”
寧碧梧特彆理直氣壯:“那是因為你好用!”
陸亭笈歎了口氣:“你不要這樣,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你這樣來一遭,趕明兒估計學校裡傳開了,說我們談對象。”
寧碧梧睜大眼睛:“你想多了吧!我一個姑娘家我都沒在意,你竟然在意這個?”
陸亭笈便笑了。
他笑得特彆意味深長:“我是不在意的,你也許也不在意,但我覺得,總有人在意的吧。”
謝閱啊謝閱,這小子估計要活生生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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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亭笈的車子就停在圖書館東邊的小停車場,陸亭笈帶著寧碧梧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幾個女生在走過去圖書館的時候,透過走廊,看到了遠處他們的背影。
高高大大的陸亭笈領著寧碧梧停在了一輛車前,雖然大家並不懂車,但也知道那輛車肯定特彆貴。
之後,大家看到陸亭笈非常體貼地打開車門,護著寧碧梧上車,之後他自己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當那輛車緩緩開走時,大家才收回了目光。
校園裡的女學生,對於那些上市公司,對於那些豪車,也許還沒有什麼特彆的概念,她們還年輕,覺得未來是無限美好的,覺得一切都是可以得到的。
她們眼裡更多的是看到陸亭笈的帥氣灑脫,以及他天才一般的優秀。
是以當這樣的陸亭笈竟然如此親密地領著寧碧梧的手,且這麼體貼地對待寧碧梧時,幾個女生全都羨慕得說不出話。
對於她們來說,這是公主和王子一般的存在了。
寧夏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寧碧梧坐在那麼一輛豪車裡,看著那輛車緩緩離開。
她有些艱難地收回目光,拳頭卻是攥得死死的。
而陸亭笈開著車過去王府井,他邊開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問起寧碧梧軍訓的情景。
寧碧梧提起軍訓,倒是並不在意:“辛苦是辛苦,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就累點,那都不算事!”
陸亭笈:“虧我母親還時不時惦記你,就上次給你的防曬霜,還是特意從國外買的好的,說是去夏威夷也曬不黑!”
寧碧梧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曬黑了嗎?”
陸亭笈:“還行吧。”
寧碧梧便有些得意:“還是小姨惦記我,對我好!”
陸亭笈淡看了寧碧梧一眼,卻是狀若無意地道:“謝閱那小子,上個月去石家莊了吧?”
寧碧梧還在想著黑不黑白不白的問題,聽到這個隨口道:“是呀,去石家莊了!”
陸亭笈“哦”了聲,之後微挑眉。
寧碧梧想起謝閱:“他最近挺忙的吧?”
謝閱大三的時候直接去法國進修了一年,學的珠寶設計,並參加了法國的珠寶大賽,一口氣拿了大獎,成為獲得那個獎項的首位華人設計師,回國後直接進入紅蓮珠寶,目前已經是紅蓮珠寶的首席設計師了。
陸亭笈點頭,笑著說:“是,挺忙的,他也是忙中偷閒了。”
寧碧梧疑惑地看了陸亭笈一眼,突然覺得他這言語中彆有用意。
她歪頭,擰眉:“總覺得你在憋壞。”
陸亭笈便哈哈笑出聲:“這哪能呢,我都是好心!對你一片赤誠之心!”
這時候車子抵達王府井,今天街道上人不多,很快一個轉彎到了那胡同,誰知道這時,陸亭笈恰好看到另外一輛車開過來。
他笑看著那輛車:“看,謝閱也來了,他就是來蹭的,整天就知道蹭!”
寧碧梧:“蹭飯?他可算是知道陸叔叔這邊的飯好吃,竟然來和我們搶!”
陸家的飯一般都是保姆做,不過招待客人或者趕上陸緒章心情好,他會下廚做一道拿手菜,對於這道菜,寧碧梧自然是很稀罕的,畢竟陸叔叔手藝就是絕,多少人想吃吃不到呢。
是以對於謝閱竟然來蹭飯這個事,她是心存不滿的。
陸亭笈突然便笑了,笑得不行了。
寧碧梧狐疑地擰眉。
這時候謝閱的車門打開,四兒也跟著下車了,他和謝閱一起過來的。
他認識陸亭笈的車,衝著陸亭笈打招呼,高興得很。
這幾年四兒一直留在紅蓮珠寶做玉雕工作,如今也是享有盛名,他平時最信服陸亭笈了。
陸亭笈卻不慌不忙的,先和四兒打了招呼,之後下車幫寧碧梧開門,很是紳士妥帖的樣子。
再之後,他親密地拉著寧碧梧,招呼大家一起進家。
出來迎他們的是孟硯青,孟硯青自從不搭理紅蓮珠寶的事務後,便留在地質學院潛心研究學問,如今已經出版了多部著作,成為中國珠寶研究界的領頭軍。
她今日穿了一抹休閒藍色連衣裙,閒散居家,卻很是清雅彆致,見到兒子和謝閱陸亭笈四兒都過來,自是高興,笑著迎他們進門。
她拉著寧碧梧,好一番打量,最後滿意地道:“看著還好,隻是瘦了一些。”
寧碧梧自然是喜歡得很,親熱地攬著孟硯青胳膊,小姨長小姨短的。
她們兩個這麼親親熱熱的時候,陸緒章看過來,謝閱也看過來。
最後還是陸緒章提醒,笑著道:“吃飯吧。”
於是寧碧梧這才停止了嘰嘰喳喳,大家一起準備吃飯了。
這次的飯菜自然很是豐盛,擺了一大桌子,大家高談闊論的,說起如今珠寶國際形勢,也說起寧碧梧的軍訓見聞。
這麼說著間,卻見陸亭笈分外殷勤,在那裡剝蝦,在那裡用公筷夾菜,照顧著孟硯青,也照顧著寧碧梧,還各種熱情地對寧碧梧說話,甚至對孟硯青道:“換季了,母親你陪她買幾件新衣服吧。”
他這種格外的熱情,倒是看得大家都疑惑。
寧碧梧是納悶狐疑,謝閱是麵無表情,陸緒章和孟硯青則是不動聲色地交換了眼神。
唯獨陸亭笈,卻是老神在在,依然故我。
吃過飯後,小夥子小姑娘們和保姆一起收拾碗筷廚房,房間無人,孟硯青私底下問起陸緒章:“你兒子這是怎麼了?一十歲了,他情竇初開了?”
陸緒章回想著飯桌上的種種,笑了:“我沒有聞到情竇初開的少年氣,反而隱隱感覺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
孟硯青啞然失笑:“是謝閱吧。”
其實現在回想,當初謝閱對寧碧梧好像就格外同情,也比較關注,幾年下來,大家一直都有些接觸,謝閱對寧碧梧從同情到好感,再到喜歡,倒也是正常。
她笑著說:“之前我說給碧梧送些吃的,他自告奮勇,倒是積極得很,當時我也沒細想,如今卻是真相大白了。”
他這分明是故意給謝閱找不痛快的。
陸緒章便笑道:“這幾年你兒子進步不少,他看得到倒是門兒清。”
孟豔清也忍不住笑:“這孩子自己的事兒還沒想明白,一十歲了還沒談個戀愛,倒是操心彆人了!”
陸緒章微挑眉,卻是道:“他也是好心,隨他吧。”
不得不說,這幾年兒子成熟了許多,事業上還是生活上都平添了很多心眼。
他是很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