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男主他頭鐵 青木源 9350 字 7個月前

明棠佇立在禦床旁, 禦座在上,她站在旁邊,稍稍低頭, 就能將下麵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元澈目不斜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朕召阿叔來, 是有事和阿叔說。”

元徵也懶得再三去試探元澈是不是有心忠於他。他原本就是宗室們的族長, 不管年歲輩分如何,都應當效忠於他。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而不是他這個君主上趕著求宗室們效忠。

他這個皇帝大權旁落, 這些宗室就算附庸於權臣, 恐怕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唇亡齒寒的道理, 隻要人不蠢, 都懂得的。

元徵將樓玟以自己女兒入宮為後, 來換取天子親政說了。

“此事, 阿叔怎麼看?”

元徵問道。

明棠恰到好處讓人送上酪漿, 宮中的酪漿,事先用茶葉煮過,裡頭的腥膻已經去掉了,還有茶葉草本的絲絲清香。

“臣覺得, 陛下不如讓他遂願。”

元徵的臉色當即難看起來, “把皇後之位給他家的女兒?滿足了他這麼一次,誰知道他還會接著提什麼事給朕?”

“皇後之位他都敢提出口,朕還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他不敢提的。”

“他這是打算讓自己女兒占據皇後之位, 接下來的太子也是他的外孫才好。這樣的話,他依然可以橫行霸道。”

“陛下,如今的最緊要之事是親政。隻要陛下親政,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元澈道, “至於皇後之位上,坐的是哪家女子,這並不重要。”

“太子之位,臣隻能說,世事無常,誰也不知日後會是如何的光景。”

“當年霍成君又何嘗不是如此想法呢。”

女人在誕育子嗣上,實在是吃虧,男人若是不想要她遂願。那有的是辦法,就算她一人再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辦法。

就算樓玟本事通天,他也沒有那個本領,能管到天子床笫上去的。

元澈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

“但皇後的位置十分緊要,樓玟如此做派,隻怕他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元澈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手下的憑幾上。

他仰頭,“皇後不同,妃嬪們不得朕意了,可以丟到一旁。任由其自生自滅。皇後卻是要和朕抬頭不見低頭見。”

元徵想到那個場景,不由得麵露厭惡,在朝堂上他可以為了朝政虛與委蛇。可是到了後宮,還要委屈自己。真是惡心的一言難儘。

尤其哪怕死了,他還得和皇後合葬。生前兩看相厭,死了還要湊在一對,一塊受用後代的祭祀血食,光是想想便讓他十足的厭惡。

元澈坐在那裡,聽出元徵話語下的厭惡。

“現如今大事為重,穩住上柱國。至於夫妻之間,那另外再說。”

元徵眉毛一挑,他心裡也是做好了這個準備。

他厭惡樓玟到了骨子裡,自然不會對他的女兒有任何的情愫。如今為了親政,和權臣做這個交易。自然有人會做了這個交易的犧牲品。

他不會委屈自己,那麼被犧牲掉的,就是彆人。

元徵去看明棠,明棠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眼眸微轉和他對上。元徵對她安撫笑笑。神情裡已經和方才的抑鬱有了極大不同。

“這怕是不好吧。夫妻好歹也是要過一輩子。人都說,堂上教子,枕邊教妻。做妻子的若是有不好的,夫君也要承擔罪責。就這麼舍掉了,到底有些不好。”

元徵麵上帶笑,他將目光放在明棠的身上,過了小會才又回到元澈身上。

有些話他不會馬上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要臣下給他開個頭,他才會袒露自己的想法。

最初的惡人不能他自己來做。

元澈頭顱低垂,“夫妻緣分是上天注定的,能相敬如賓,那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不能,也隻能說天意如此。而解決眼下之困才最是緊要,陛下答應樓玟,暫且穩住他。至於宮中之事,外人無權置喙。”

元徵臉上浮出笑,他笑了好會頷首,“阿叔這話說的很對。”

他臉上笑意還在,過了小會吐出口氣,“若是沒有緣分,這也怪不得朕了。”

明棠聽著元徵的話,心頭有些發涼。她沒見過樓玟的女兒,可是她的結局還沒到入宮,就已經被人決定下來了。

心頭上有涼意蔓延開,順著經絡入了骨頭。

她去看元澈,元澈頭顱垂得恰到好處,既有臣子的順從,也不至於顯得太過卑微。

“好,既然如此。也隻能這樣。”

元徵想到了樓玟,笑容微斂。

“到時候讓下麵的人去辦吧。”

“阿叔還是回到洛陽,陪伴在朕的左右。朕身邊的人雖然多,但是能用得上的,還是不多。”

元徵說到這裡,有些感歎,“朕真正體會到求賢若渴到底是什麼樣了。”

“朕聽說阿叔現如今,還沒有爵位?”

宗室們家裡,長子繼承父親爵位。至於其他的兒子,那基本上就看自己的本事了。也有不少宗室身上隻掛著個小小的官職之外,一無所有。

“朕打算給阿叔幾人一個爵位。”

元澈沒有半點喜形於色,他拜伏下身,“臣於社稷無功,不敢領受陛下大恩。”

元徵搖頭,“阿叔在朕身邊,為朕謀劃,便是對社稷有功。何況時日還長,阿叔怎麼知道自己配不上天恩呢。”

元徵說到這裡,算是將此事給敲定了。他又和元澈說起了彆的事,此時元徵顯得隨意了許多。不像和方才那樣拿捏著天子的架子。

“前段時日,多虧了阿叔了。”

元徵笑著望向明棠,“臻臻的病,著實棘手。朕把她放在寺廟裡養病,朕也實在放心不下。幸虧還有阿叔在。”

元澈低頭,“為陛下解憂,是臣的本分。”

雖然說是本分,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尤其他是托付女官在臣子的家裡。無親無故的,哪怕是他的意思,也有些強人所難。

“本分是本分,阿叔的忠君之心,朕是知道的。”

他看向明棠,明棠過來,“妾謝過府君。”

元澈向她微微頷首,算是回禮了。

“阿叔就留在洛陽裡,郊外雖然清淨,但到底還是沒有多少人煙。若是有什麼難處,隻管和朕說。”

元徵說完,還不等元澈反應,他稍加思索,“朕記得前段時日,朝廷收回一套宅邸,正好可以給阿叔。”

見元澈又要推辭,元徵抬手製止他,“朕下定決心之事,阿叔不必再說什麼了。”

說罷,他讓外麵的黃門令進來,把他的詔令傳下去。

元徵的性子愛惡分明,喜歡的便是喜歡,不喜歡那便是不喜歡。不喜歡個人,除非逼不得已,否則連麵上的功夫都懶得做。

他又賞賜了好些珍寶給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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