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催促。
“……”
沈妄嶼依舊沉默。
薑茶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
“遊戲結束，我沒有問題要問。”沈妄嶼突然起身，因動作過急，甚至帶得身下的椅子在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將手裡那張紙條，揉捏成一團，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就走。
現場的氣氛頓時跌到冰點。
好尷尬——
薑茶甚至都沒明白沈妄嶼到底在發什麼毛病，更彆提是其他人。
幾個弟弟麵麵相覷。
【挖槽，乾嘛乾嘛啊，沈頂流怎麼突然在鏡頭前耍大牌！他出道這麼久都以敬業著稱，還從來沒出現過不配合拍攝，耍大牌黑臉走人的直播事故吧！】
【對啊，沈妄嶼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黑臉，連題都不問了。剛剛還跟薑茶那麼甜……】
【是討厭薑茶了吧？不想問薑茶？】
【放P，討厭薑茶還不故意問她惡搞刁難的題目？我覺得肯定有貓膩，好想看看被沈妄嶼扔掉的紙條上寫了什麼……】
導演：“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大家不用緊張，妄嶼是今天太累了，早點上去休息也好。遊戲都做得差不多了，你們也累了，都早點上去休息吧。”
幸好節目組的導演高情商，這時候跑出來打圓場。
眾人聽到導演這麼說了，為了不讓氣氛繼續尷尬，都紛紛上樓回房休息。
隻有薑茶走的時候，心裡還在納悶，沈妄嶼剛才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
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問題，才讓他問不出口。
可惜，紙條被沈妄嶼揉成一團扔在了垃圾桶裡。
薑茶實在不好當著鏡頭麵，去翻沈妄嶼丟的垃圾。
但薑茶不好意思去翻垃圾，不代表節目組不敢啊。
他們幾個嘉賓一走，直播卻還沒斷掉，話外音聽到導演在指揮——
“快快快，快去翻垃圾桶，把剛才沈妄嶼扔掉的那張紙條翻出來給我們的觀眾看清楚！”
【哈哈哈哈哈好家夥……原來你小子在這等著！難怪騙他們先上去】
【牛啊牛，不愧是導演，這招都想得出來！！！】
【這是我區區普通VIP能看的嗎？充值，現在就充值，必須充個VVIP感謝導演，感謝節目組，大恩大德！】
【笑死我了，搓手手，我要看剛才被沈妄嶼扔掉的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驚世駭俗的問題。不會是問薑茶跟他的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吧？】
【臥槽，樓上的，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不過我喜歡，多來點這種問題，我愛看！】
這時，節目組的一位工作人員已經從垃圾桶裡，翻出了沈妄嶼剛剛丟掉的那張紙條。
在萬眾矚目下，工作人員在鏡頭前，打開了紙條——
【題目】：請你在聽到問題的5秒內，立即作答。不能猶豫，不能思考，必須馬上告訴我們，出現在你腦海中的那個答案是誰。請問，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你生命中最討厭的異性是誰？
“……”
“……”
“……”
現場呆愣了五秒。
就這？
就這！
這些寫滿問題的紙條，節目組提前準備了好多。
剛才就是隨意抽取了5張紙條放進盒子裡，為了節目效果，就連他們也沒提前看過紙條上的內容。
還以為是什麼驚世駭俗不得了的問題，沒想到，隻是問薑茶最討厭的異性是誰！
為什麼不能問？
為什麼不敢問！
【臥槽，不理解，為什麼啊】
【這個問題也不嚴重啊，我還以為是問薑茶有沒有出軌對象，或者有沒有私生子】
【笑死，我也是啊，不理解……沈妄嶼乾嘛不問啊】
【就……可能是怕薑茶說出心裡的答案得罪誰吧，這畢竟是現場直播，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有道理有道理，這麼說，沈妄嶼真的好疼薑茶哦】
【是為了護著未婚妻，所以才第一次在節目上不配合吧】
【嗚嗚嗚，怎麼辦，突然又嗑到了……嶼茶CP真的殺了我吧，太甜了】
彈幕上，又是一片甜死人不償命的戀愛酸臭味。
所有人，都把沈妄嶼的所作所為，當成是對薑茶的另類維護。
隻有沈妄嶼知道。
那一刻。
他不敢問出口的真正原因。
他怕聽到薑茶心裡的那個答案……
是沈妄嶼。
這一夜，沈妄嶼無眠。
*
謝氏集團頂樓，謝微之一如既往正在辦公室裡加班。
但眼前亮著的屏幕除了工作電腦外。
還另外放著一台正在播放綜藝節目的IPAD。
謝微之事業忙碌，標準工作機器，幾乎從不關注娛樂八卦，更彆提是看什麼綜藝節目了。
但從今早開始，他桌前就多了一台專門播放綜藝直播的IPAD。
哪怕是在開會的時候，也靜音播放。
謝微之並不是故意追蹤薑茶的行蹤。
隻是……陳立回來彙報的時候，順口提了句，他在薑家遇上薑茶和沈妄嶼以未婚夫妻的關係參加一檔直播綜藝。
想到那一箱被退回來的珠寶。
謝微之鬼使神差的下令，讓陳立找了台IPAD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台IPAD已經放在他桌前，播放著薑茶參與的那檔綜藝節目。
看到薑茶在節目裡笑，謝微之冷淡的眼神也會跟著劃過微光。
看到她為了賺錢，跟幾個年輕男生親密互動，他又會忍不住皺眉。
直到謝微之看到，那張被沈妄嶼扔掉的紙條上寫著的問題——
此時此刻，在這個世界上，你生命中最討厭的異性是誰？
謝微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眉頭不可控地蹙在了一起。
薑茶最討厭的異性是誰？
會是他這個放棄了她，選擇退婚的前未婚夫嗎？
他突然很想，又突然很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這一夜，謝微之工作了一晚，也徹底失眠了。
*
醫院。
顧俢然剛剛沐浴過，隨意披了件黑色外套，懶靠在床頭。
他裡麵的病服微微敞開，水珠順著他胸膛往下，劃過肌理分明的腰腹肌肉，最後隱沒。
那敞開的領口下，是十幾道大小不一、新舊不一的傷痕。
有刀傷，有槍傷。
襯得他整個人，既清冷又野性。
而此刻，顧俢然已經靠在床頭，來回播放了那段綜藝的剪切視頻幾十遍了。
“然哥……你還沒睡啊。”
許彥清輕輕推門進來，發現顧俢然還沒休息。
他歎口氣：“唉，我明天就要上綜藝了……不是我說，真不想去，這些綜藝節目就是喜歡搞這種噱頭。薑茶最討厭哪個異性，我還能不知道嗎？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老子……”
“她不討厭你。”
“應該……還很喜歡你。”
顧俢然淡淡瞥了許彥清一眼，嗓音裡透著的酸冷，簡直能將人凍住。
許彥清：“……”
他怎麼覺得，他然哥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不至於這樣，就要殺人滅口吧！
他就知道，薑茶就是個紅顏禍水，總是能蠱惑他然哥討厭他！
許彥清連忙轉移話題：“咳，然哥，哪能啊……薑茶哪能喜歡我，討厭都來不及。你放心吧，這個紙條上的問題是沒問，就算真問了，她最討厭的人，也不可能是然哥你。你不用擔心……”
“為什麼不能是我？”顧俢然坐起身，嗓音更沉冷。
甚至因為不滿，而蹙起眉。
許彥清：“什麼？？？”
難道然哥還想讓薑茶討厭他不成。
顧俢然已經重新靠回了床頭，眉梢微挑，冷眼看向正在播放的視頻。
“不管是討厭一個人，還是喜歡一個人，在茶茶心裡，這些所有濃墨重彩的感情，都隻能屬於顧俢然。”
他薄唇勾起淡然的弧度，眼底的張揚狂妄毫不掩飾。
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不管是厭惡還是喜歡，他都要在薑茶心中，占著第一的位置。
*
第一天一早，薑茶起床。
剛到樓下，就聽到了沈妄嶼和導演之間似乎是為什麼事發生了口角
沈妄嶼語氣不太好的樣子：“臨時空降嘉賓……不是說每次節目，就邀請一個嘉賓，怎麼又有臨時空降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