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獨家首發(1 / 2)

第三十七章

盛明瀾這幾天不是呆蘇奶奶病房陪人聊天,就是去心外科大辦公室等“家屬”下班。

因為經常出沒在十四層的緣故,往來遇到的人多,有次電梯下來不小心撞到管家,行蹤便飄到了老爺子耳朵裡。

盛明瀾由管家傳達消息,來到1401時,盛興學剛由護工扶下床坐輪椅上,看樣子沒打算和她久聊,一會兒還要去樓下花園轉溜。

盛明瀾卻是不趕時間,到沙發坐下,翹了個二郎腿,單手搭在翹起的膝蓋上,東道主的架勢做得十足,道:“找我什麼事。”

盛興學沒好氣地輕哼一聲,不過臉上看不出真的怒:“這麼些天沒去公司,外頭都鬨成什麼樣了。你說我找你做什麼。”

盛明瀾想到早上看的西城項目開盤遭群眾抵製的新聞,聳聳肩:“你當初讓我回來代管公司,不就是想看到現在這些?”

盛興學嘖辯回去:“我那隻是叫你稍微收回點沈雲手上的職權,沒讓你把家底都賠了。”

“嗯?”盛明瀾做出一副耳朵不好使,沒聽清的樣子,“我怎麼記得某人派鄭理事請我回公司時,說隨便我玩,家底敗光也沒關係?”

盛興學知道說不過她,擺擺手,道:“事情做到這步也差不多了,鬨太大壞的也是我們盛家的名聲。”

盛明瀾覺得他這話說得很有意思,輕笑一聲:“事情能鬨多大看得不還是盛光惜的本事?你跑來跟我說這些,也得由我說了算啊。”

“你說的算的。”盛興學莫名冒出一句。

不等盛明瀾挑眉,病房外傳來敲門聲。

管家在外麵道:“老爺,人到了。”

盛明瀾沒想到盛興學還約了彆人,往大門的方向看了眼,磨砂窗外隱約能看到晃動的人影,但看不清是誰。

盛興學沒馬上讓外麵的人進來,他向前轉了兩圈輪椅:“盛家的公司回到盛家人手裡就好,至於剩下的……”

盛興學停頓片刻,語氣有些複雜地接上道:“也不必做得太過火。”

他說著讓護工幫忙開門。

門後盛立元和沈雲看到他出來,焦急圍過來叫道:“爸。”

盛興學卻是把膝蓋上的毯子掖了掖,徑自道:“我去下麵曬會兒太陽。有什麼事你們自己聊吧,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事了。”

盛明瀾看著盛立元和沈雲關門走進,低頭摸著眉梢短促笑了聲。

老爺子玩她呢。

看不慣沈雲太蹦躂,想借她的手除人,現在目的達到了,又嫌這把火燒得太大,心疼兒子了?

病房裡安靜,三個人相對而立,一時間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盛明瀾有的是耐性,玩著新做的美甲,陪他們耗。

沈雲為了女兒,終歸心急,用胳膊肘拄了拄盛立元手臂催促。

盛立元到盛明瀾側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唇線繃成筆直的一條線,交錯相握的指尖摩挲片刻,才開口道:“光惜的事你肯定也聽說了。她說是你改動了她的簡曆資料,但爸爸相信你不會這麼做……”

“嗯?”盛明瀾被盛立元突然的深情路線搞得滿頭問號,打斷道,“彆信我。是我做的。”

盛立元噎了噎,但還是沉下氣道:“我知道你和光惜不親,但她在血緣上終歸是你妹妹。這件事是她做錯了,但遠沒有外界罵得那麼嚴重,現在隻有你這個做姐姐的能幫她。”

盛明瀾譏誚出聲:“您說笑呢吧,我哪來那麼大本事。”

沈雲見盛明瀾沒有直接拒絕,以為有周轉的餘地,道:“齊清的事我跟你爸商量過了,隻要他願意撤銷訴訟,多少補償金由他說了算……你是院長,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

盛立元跟著語重心長:“現在網民口口聲聲罵光惜學術造假,其實除了麵招導師麵試時模棱兩可的問話,沒有半點實質性證據。而且你也知道的,那頂多隻能算……反正跟造假沒關係。你是吳晟華的徒弟,隻要你出麵,讓吳老申明,光惜隻是其他方麵沒有達到進研究室的要求,而不是學術問題,輿論就不會再鬨了。”

盛明瀾聽笑了:“所以你們以為網上為什麼沒有流出盛光惜造假的證據?是我沒有嗎?”

盛立元和沈雲直視盛明瀾的眼睛,瞬時驚默住了。

盛明瀾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還有,你們真當我不知道國家學術委員會要徹查盛光惜的所有比賽和論文?”

夫妻倆這趟能拉下臉來找她,恐怕也是因為知道盛光惜的底子難擦乾淨,想讓吳老幫忙壓下輿論熱度,後麵好去跟相關官員做功課,否則調查機構為了安撫大眾,也會徹查到底。

盛立元和沈雲過來的目的被她直接拆穿,麵上兜不住,氣氛陷入僵持。

盛明瀾卻是沒了和他們多聊的興趣,拍拍手站起身,道:“如意算盤打得是挺好,可惜找錯人了。我師父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可以收買的人,另外,求我彆火上澆油可能還合理些,找我幫忙?我看二位可以掛號去腦科看病了。”

盛明瀾往外走,盛立元隨之站起身,叫道:“站住!”

盛明瀾也不惱,盈盈停下步子,轉回身。

盛立元幾天來折騰得一身疲態,脾氣有些收不住,惱怒道:“光惜年紀小,不過是犯點事,你這個做姐姐的一定要讓她日後出不了門才肯罷休嗎!”

“25歲也不小了。”盛明瀾嗤笑道,“而且你們好像沒太聽懂我剛才的意思,講白了,現在是我懶得跟你們玩,不然你們以為我會隻是換一換簡曆資料那麼簡單嗎?”

沈雲怕她要走,慌忙開口:“你不願意幫光惜沒關係,那公司呢。公司那麼多項目擱置,你是代理董事長,也不希望損失變大吧!”

盛明瀾像被提醒般“啊”了一聲,轉朝她走近:“怎麼償還損失難道不應該來問你嗎。”

盛明瀾停在沈雲跟前,輕撣她肩膀的衣料:“你看,你為西城項目付出了那麼多努力。不過怎麼辦呢,大家似乎都沒辦法接受一個有醫療過失汙點的孩子她媽來開展療養院項目。昨天開盤儀式,聽說沈經理在現場收到不少附近群眾的‘關照’。公司股東也給我發了不少狀告郵件,我尋思著沈經理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跟我探討損失,不如早點擬封辭職信止損更有誠意些。”

她說著沒再理會盛立元的氣極大罵,開門朝外走去。

沈雲臉上青白一片,但還是不願放棄,往外追了兩步。

然而沒等她追到盛明瀾,走廊岔口卻是晃出個人影,側身擋在了她跟前。

沈雲看清對方的長相,愣了愣:“你是……”

顧清延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視線落在彆處,仿佛隻是路過。

“事情其實還可以變得更糟糕。沈女士如果聰明的話,就不要再煩不該煩的人。”

他說著單手抽出掛在臂彎裡的病曆冊,徑直推門走進邊上的一間病房,留沈雲獨自留在原地暗暗咬牙。

顧清延跟兩位明天有安排手術的病人進行完術前談話,便回了辦公室。

盛明瀾沒坐他座位上,也沒在大辦公室裡,顧清延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盛明瀾接得飛快,聽聲音不但聽不出難過,似乎還有些開心。

顧清延道:“人呢。”

盛明瀾喜滋滋:“工商局。”

顧清延愣:“去那兒做什麼。”

盛明瀾像打開話匣子,劈裡啪啦跟他分享戰績:“臭老爺子坑我,中午喊我去他病房,自己溜了,還安排我爸和盛光惜她媽蹲我。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一出去就殺到了樓下花園,把人架到工商局簽股份轉讓書……”